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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主子。」施陵匆忙追了過來,他為上官逸的貼身護衛,守在上官逸身邊便是他的職責,「發生了何事?那劍……」

  施陵聲音低了下去,上官逸自是明白那話的未盡之意,只轉過了身,道:「無事,回去吧。」

  「是。」施陵應道。

  離去不過三兩步,前方的上官逸卻停了下來,側臉在一片日光中融著,難得現出一絲柔和,他道:「三樓左側坐著的是何人,你去查一查。」

  「是。」施陵跟在上官逸身後,內心卻分外疑惑。這倒是奇了,殿下向來說一不二,怎地現下又要去查那人的身份?

  施陵這廂疑慮還未想清楚,卻敏銳地察覺身後隨著一道視線,他猛然轉過頭,瞧見的卻是那酒鬼。

  只見那酒鬼視線輕之又輕,似是隨意地看了過來。那頭髮亂糟糟的,面容也因先前的血污,看不真切。

  酒鬼歪了歪頭,瞧著不像個正常人。

  分明是個瘋子,但為何施陵先前竟覺著身後隨著的那道視線里,藏著一絲危險?那是他身為護衛的直覺,沒道理今日便錯了個徹底。

  施陵正想著,腳步卻不停,跟隨著上官逸沒入街巷之中,高牆掩去了施陵視線的探尋,他只得收回了視線。

  而二人走後,那酒鬼狀似疲累地出了一口氣,他半撐著身子,腰側那木牌便更加明顯,微光斜映,那木牌上刻著一個袖字。

  酒鬼的視線再一次望了過來,只是這一次,那視線不遮不掩,瞧的恰好是上官逸離去的方向。

  *

  「郡主。」宮門前,一眾宮女恭敬地向初璃行禮。

  十日前,皇帝的旨意下達白府,初璃一回府便接了那聖旨,言之將白璃的及笄之禮交由皇后主辦。

  初璃自是不能抗旨,何況皇帝隆恩她無法推卻,只能按那旨意在及笄之日前往宮中。

  宮中不比白府自在,處處皆要謹守禮數,初璃鮮少入宮,皇后為表心意,特派了一眾宮女前來,引路的同時,也提點她一些宮中規矩。

  「郡主,當心腳下。」在前引路的宮女微荷提醒道。

  微荷約莫是皇后身邊的可心人,瞧著神色雖有恭敬但無畏懼,不似那些個緊隨初璃身後的宮女,皆是垂首不敢言。

  經過一條寬闊的大道,再入長廊,在殿門前,微荷停了下來,她沖初璃再次施禮,道:「郡主,入此殿門便可參見皇后娘娘,宮中規矩,還請郡主獨自前往。」

  初璃側眼看了一眼身邊的玲秋,道:「她是我的貼身婢女,也不可同去嗎?」

  微荷垂下目光,道:「郡主的笄禮至關重要,由皇后娘娘主理,奴婢們皆不能前去,您的婢女自然也不能。」

  「知道了。」初璃頷首,也未再堅持,便獨自一人入了殿中。

  而她走後,身後一眾宮女,連同玲秋一起退至了長廊。按照禮制,笄禮需得一個時辰方能結束,玲秋身為白府婢女,不能陪著郡主行笄禮,那便只能候在廊下等笄禮結束。

  玲秋正感慨著這一個時辰之內都見不到自家郡主,不遠處長廊盡頭卻走來一個人。

  那人一出現在長廊,一眾婢女便畏懼地低下頭,連那微荷也不例外。

  視線里踏過一雙白靴,金邊雲紋入眼,玲秋便立刻猜到了那人的身份,這白靴材質不俗,宮中能有此殊榮的人甚少,大多是皇室中人。

  「殿下,可是要回毓承殿?」頭頂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玲秋在那白靴路過的間隙悄然抬眼,見到了兩個人。

  正是外出歸來的上官逸和施陵。

  「嗯。」上官逸朝身後擺擺手,算是應了施陵那問話,而後也不管那一眾行禮的宮女,步伐偏生走得快了些。

  前些日子施陵去查了餘墨閣三樓左側貴客的身份,今日方有結果,但這宮中人多眼雜,又不能在外匯報,只得先回上官逸所居——毓承殿。

  待回了毓承殿,施陵方上前稟報,道:「殿下,屬下近些日子去查了餘墨閣,那餘墨閣三樓左側的貴客,據說是白府中人。」

  「白府?」上官逸指尖搭在摺扇上,道:「白府如今男兒征戰,留下的除了白府老夫人,便是些……」

  那摺扇點在案上,忽然停了下來,上官逸抬眼,眸中情緒不顯,道:「你是說,那日去過餘墨閣的,是白府小姐,合煙郡主?」

  「殿下猜得不錯,正是合煙郡主。」施陵道。

  「可本殿記得,她尚未出閣,去餘墨閣作甚?」上官逸視線往上抬了抬,落在窗外不遠處的桃樹上。

  現下秋風侵襲,那桃樹謝了個徹底,只剩下枝丫光裸,往外延伸著,樹枝長短參差不齊。

  施陵遲疑了片刻,心想這郡主的心思他如何知曉,只道:「許是去拍些寶物。餘墨閣藏品眾多,合煙郡主所喜便在其中,也未可知。」

  「但她身為郡主,何物所喜,竟需她親自前去?你當白府中人是死的嗎?」上官逸收回了摺扇,聲音冷了下來,「此事有疑。」

  「這……殿下的意思是?」施陵不解道。

  遠處那桃樹的枝丫被秋風吹得晃了晃,眼見著便要折斷,上官逸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那枝丫,他忽然想起皇后今日似是召見了什麼人。

  上官逸沒有正面回答施陵的問題,反而岔開了話題,道:「皇后今日,召見了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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