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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頤挑了挑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小姑娘說得跟真的一樣,他何時不愛吃梅花酥酪了?
不過,他只是心裡這樣想著,卻沒有貿然開口,將小姑娘的底給戳破。
趙雲鶯面色漲紅,看了一眼程景頤,見他似笑非笑,一點也沒有想要替她解圍的意思。
她咬唇,眼神頗為無辜地看過去:「陛下……」
程景頤道:「皇后說得對,朕不愛吃梅花酥酪。
趙歸雁嘴角無聲翹了翹,眼神裡帶了幾分得意。
偏程景頤這時拉下臉,語氣低沉醇厚,卻帶了幾分冷漠:「以後莫要假借皇后之名了,這次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饒過你,下次,可不會輕饒了。」
趙雲鶯聽著這冷漠無情的話語,又看他們兩人站在月下,一對璧人,端的是登對。趙雲鶯忽然覺得,自己來著一趟就是被他們羞辱的。
她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偏偏還要承下趙歸雁的情,對著她屈膝道謝:「多謝皇后娘娘。」
說完,趙雲鶯就感覺到了自己渾身燥熱,小腹處湧上一股難受的感覺,讓她腿腳發軟。
趙雲鶯知道,夜合歡的藥效上來了。可如今,趙歸雁也在這裡,她的計劃完全施展不開,她擔心再待下去,窘態畢露,於是她也不敢再留在這裡了,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
趙歸雁看著她狼狽的身影,有些疑惑,受打擊了,沒必要腳步也不穩吧?
程景頤淡淡收回目光,眼底涼薄一片。
他當然看出來了趙雲鶯發作了,可那又如何?
自作孽不可活。
他當然看得出趙雲鶯的小心思,想著兩人都中了夜合歡,不得已之下,兩人發生關係。
說不定此刻,山下等滿了人,就等著時機一到,上山來抓他們一個現行呢。
可偏偏,這夜合歡的味道他昨夜才聞過,自是熟悉,趙雲鶯這一計劃便落了空。
再者,真當他葷素不忌,什麼髒東西都會碰?
若到時候真中了藥,趙雲鶯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定然一刀劈了她,拼著身體大損,也要捱過藥性。
趙歸雁收回目光,少了外人,她也就沒有那麼拘束了。
她驀地轉身,抬了抬下巴,語氣帶著質問:「陛下,三姐姐怎麼會在這兒?你明明說是今夜只有我們二人,為何她會出現在這兒?」
程景頤愛極了她此刻的小模樣,五官的線條柔和下來,掐了掐她的臉頰,嗓音帶著笑:「雁雁可是吃醋了?」
趙歸雁被他捏著臉,只能瞪圓了眼,氣鼓鼓地說道:「才沒有!」
程景頤也不反駁,鬆開了手指,眷戀地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道:「你剛剛不還喊我夫君嗎?如今怎麼又這麼生疏?」
趙歸雁眼睫撲閃,有些羞赧。
剛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慌了神,那個稱呼就脫口而出了。
可如今讓她再喊,又不是在榻上,她……喊不出來。
程景頤稍稍低下頭,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嗓音暗啞:「雁雁。」
雖說他剛剛只是淺淺啄了一口,可那夜合歡著實是淫邪的東西,一點點雖不至於讓他神志不清,但也足以讓他氣血翻湧。
趙歸雁縮了縮脖子,熱氣拂在臉上,有些癢。
他剛剛飲了酒,酒的清香帶著惑人的氣息,將趙歸雁包裹其中,仿佛她也如飲了酒一般,眼神不甚清明,帶了一絲迷離。
兩人如今已經超出了安全距離,這樣近,趙歸雁都能感受到程景頤身上傳來的熱氣,熏得她頭暈腦脹,腿腳發軟。
程景頤低聲道:「雁雁,我難受……」
他帶上幾分小心翼翼,試探著攬著她的纖腰,往懷裡貼了貼。
「!」
趙歸雁臉上霎時湧上血色,耳尖紅得跟血一般鮮艷。
「你怎麼……怎麼能……」
她磕磕跘跘,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程景頤臉上浮現幾分委屈,「趙雲鶯居心叵測,她要害朕。」
趙歸雁張了張唇,反駁道:「你們剛剛還在把酒言歡。」
怎麼轉眼就說趙雲鶯要害他?
雖然趙雲鶯不是好人就是了。
程景頤長睫微垂,眼尾帶了幾分薄紅,又似是難耐地哼了哼,氣息不穩地說道:「她在酒里下了夜合歡……」
趙歸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急急說道:「那陛下現在怎麼樣?難受嗎?」
趙歸雁最是清楚夜合歡的,若是沒能得到疏解,仿佛整個人像被架在火烤一樣,身體各個角落又像有小蟲子在爬,又癢又難受。
程景頤重重喘了口氣,額間冒出一層淺淺的汗,「很難受……」
趙歸雁眼底浮現擔憂,這可怎麼辦?
程景頤手臂用力,緊緊地將人抱在懷裡,企圖緩解一二,因為太用力地克制,手臂間都凸起來幾條青筋。
可到底治標不治本……
趙歸雁咬了咬唇,羞怯地看了一眼程景頤,只見他眉眼之間,含了情/欲,此刻便褪去了帝王的威儀,多了幾分風流蘊藉。
趙歸雁臉紅了紅,第一次覺得,清冷帝王也能有這樣不為人知的風情。
她試探著踮起腳,唇瓣軟軟地印在了程景頤的唇上。
昨夜,她昏昏沉沉,九成藥勁一成心意,情/事也記不甚清楚。
如今,她未飲酒,靈台清明,也知曉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