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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沒說什麼。
趙歸雁吃軟不吃硬,她可不能現在就翻臉。
交代了今日最重要的事情,宋太后就想趕人了。
她沒時間留在這兒,宋明翰那邊還要有人照顧呢。
好在趙歸雁也是相同的想法,她見宋太后臉上有些不耐煩,她就率先站起身,道:「臣妾不打擾太后娘娘的休息了,臣妾告退。」
宋太后鬆了口氣,連忙擺了擺手。
等趙歸雁離開了,她也立刻整理衣裳,步伐輕快地往外走去。
剛走出不遠,就看到角落有一個身影鬼鬼祟祟,跟在趙歸雁身後。
她停下了腳步,好奇地問道:「那是誰?」
心腹嬤嬤眯著眼看了一眼,恭聲道:「那是榮國公府的庶三小姐,趙雲鶯。」
宋太后又問:「她在那裡做什麼?」
那樣子,不像是存了什麼好心思。
「去,將她弄到哀家面前來。」
這話很是隨意,顯然看不上趙雲鶯。
心腹嬤嬤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太監,小太監會意,快速將趙雲鶯押著往這裡走來。
趙雲鶯嚇得花容失色,她偷偷摸摸地跟在趙歸雁身後,想看看能否藉機接近陛下,卻不料身後竄出來兩個小太監,二話不說就將她扭送到了這裡。
趙雲鶯剛還要掙扎大喊,那小太監眼疾手快地往她口中塞了個帕子,她只能嗚嗚出聲,卻不被人聽見。
趙雲鶯抬頭就看到了宋太后,頓時惶恐不安,手腳發軟地跪在地上。
這一跌,可是不得了,將她袖中的東西掉出來了。
趙雲鶯臉色大變,匆匆去撿,卻不料斜地里生出一隻細膩如玉的手,撿起了瓷瓶。
趙雲鶯閉了閉眼,覺得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宋太后將瓷瓶遞給了心腹嬤嬤,心腹嬤嬤揮了揮手,細細辨認瓷瓶的氣味,半晌,她才說道:「也是一種春/藥。」
心腹嬤嬤幾乎什麼都會,當年她也是精心栽培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就是宋家專門為宋家女入宮培養的,只不過只有出嫁了的宋太后被先帝看中了,所以心腹嬤嬤就一直跟著宋太后。
尋常藥理她都懂,就是防止宋太后被人用藥陷害。
趙雲鶯一下子白了臉,沒想到自己的東西被嬤嬤一下子認出來了。
她死死摳著掌心,強壓下害怕,反正他們又不知道她那這東西做什麼。
宋太后輕嘖了一聲,似是不屑,又像是嘲諷。
趙雲鶯無端燥紅了臉。
總感覺宋太后知道了什麼。
宋太后的確看出來了趙雲鶯的小心思,那樣明晃晃,讓人發現不了都難。
宋太后對趙雲鶯印象不多,只知道是個心比天高的丫頭,好像幾年前的一場宴會就喜歡上了程景頤,不過她一直瞧不上趙家人,也就沒過多在意。
傾慕程景頤的人,怕是從皇城南到城北都排不下,趙雲鶯算什麼?
不過,她如今倒是願意拉她一把。
「你去何處?又想給誰吃這藥?」宋太后問道。
趙雲鶯咽了咽口水,道:「這只是臣女好奇買來玩的,並不是要給誰吃。」
宋太后輕笑了一下:「趙家家教哀家領教了,未出閣的姑娘,竟這樣不知羞恥,買一些這種東西玩兒,當真是一絲臉面都不顧了。哀家可要好好問問榮國公,究竟是怎麼教女兒的。」
趙雲鶯白了臉,哀聲求道:「太后娘娘,求您開恩,不要去尋臣女的爹爹。臣女只是一時糊塗,沒想害人啊!」
若是被趙清鴻知道了,她……她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宋太后道:「你對哀家不誠實,你說的話,哀家一句也不想聽。」
說著,甩袖欲走。
趙雲鶯咬了咬牙,白著臉一把抓住宋太后的裙擺,低聲道:「臣女都說,臣女坦白。」
「臣女是想要給……陛下下藥……臣女只是太愛陛下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啊!」
宋太后頓住腳步,將自己的裙擺從趙雲鶯的手中拽出來,淡淡說道:「這樣哀家才願意信你啊……」
趙雲鶯心裡有點冷意,宋太后知道她的往事,卻絕口不提,甚至詢問問題也只是考驗她罷了。
她彎下腰,紅唇貼在趙雲鶯的耳畔,幾不可聞:「這種藥性太差了,哀家這裡有更好的,你想要嗎?」
趙雲鶯心跳加快,不敢置信地望著宋太后。
宋太后勾唇笑了笑,眼神似妖,帶著篤定。
趙雲鶯嗓子乾澀,不由自主地說道:「想要。」
宋太后滿意一笑。
心腹嬤嬤將本屬於趙雲鶯的瓷瓶還給她,又從袖子裡取了另一個藍色的瓷瓶給她。
宋太后道:「不要辜負哀家對你的期望啊!哀家可是想著,後宮也有你一席之地呢。」
說完,翩然而去。
趙雲鶯緩緩捏緊瓷瓶,眼睛很是明亮。
就連太后都支持她,她一定能成功入宮了。
等走遠了,心腹嬤嬤才小聲問道:「娘娘,您為何將夜合歡給趙三小姐?」
宋太后道:「你不覺得,她比趙歸雁更好拿捏嗎?趙歸雁太舒服,哀家便不舒服,總要替她尋些鬧心的事,否則哀家如何咽得下這口氣?趙雲鶯太蠢笨,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鬥不過趙歸雁的。但哀家也不想讓她好過,她害我們母子反目,哀家便讓她們姐妹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