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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生動妍麗,倒讓程景頤愣住了。
趙歸雁不太自然地偏了偏頭,她實在是不想見他。
就算要見,那也得等大家都把信拋到腦後了。
江姚看到被子裡突然鑽出來一個大美人,都愣住了。
等看清楚趙歸雁的容貌時,眼底滿是驚艷。半晌,他才將視線從趙歸雁身上移開。
相較於美貌,他更震驚的是程景頤的態度。
他和程景頤關係親近,亦友亦臣,最是清楚程景頤。
他有病,且病得不清。
江姚並不是咒他,實在是程景頤小時候遭遇了一些事情,對於女子很是牴觸,活了這麼多年,身邊一個紅顏知己都沒有,整個人過得寡慾又無趣。
如今還是第一次見他有興致去逗弄小姑娘。
江姚眼神又轉了回來,滿含打量地盯著趙歸雁。
程景頤一眼就瞧出來了小姑娘的彆扭,想到那封信,啞然失笑。
寫信的時候膽子那麼大,如今正主站在她面前,卻一下子焉了。
幾道視線落在身上,趙歸雁只覺如芒在刺。
在床上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太有壓迫感了。
趙歸雁想到待會兒看診要乖乖地躺在床上,就變了臉色,瞬間跪坐起身,探出腳丫去尋繡鞋。
可她只尋到了一隻。
趙歸雁目光閃了閃,佯裝不經意地探頭,卻發現不遠處的那隻繡鞋被程景頤握在掌心。
趙歸雁猛地抬頭,正好和程景頤饒有興致的雙眸對上。
「……」
趙歸雁雙手緊緊攪在一起,吶吶說:「陛下,我的鞋……」
程景頤忽然一笑,他蹲下身,扶住趙歸雁的腳腕。
他的掌心滾燙,比她的體溫還要高一些。
她似乎哪哪都生得精緻,他一隻手便能很輕鬆地圈住她的腳腕。
甚至……他若是稍稍下移,就能握住那玉足,肆意把玩。
程景頤眸色深了深。
趙歸雁下意識縮了縮。
程景頤輕輕拍了拍白皙如玉的腳腕,說:「抬腳。」
趙歸雁小聲道:「我自己穿就好。」
程景頤不語。
趙歸雁只好抬起腳,程景頤將她的腳放入繡鞋裡,才直起身。
程景頤慢條斯理地轉身,對著江姚道:「人給你找到了,可以診脈了。」
江姚衝著趙歸雁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歸雁帶了幾分慌張地跑到桌子旁坐下,離程景頤遠了,她偷偷地呼出一口氣。
江姚拿了塊雪白的絲帕搭在趙歸雁腕上,便開始凝神診脈。
半晌,他收回手。
「先天不足,娘胎裡帶了病,我開幾副藥,再紮上幾針,散了病氣就好了。以後要好好養著,切不可情緒大動。」
江姚慢慢說道。
在付大夫看來十分棘手的病,在江姚看來不過是小菜一碟。
趙歸雁聽到還要扎針,後背浸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嚇得。
「扎……扎針?」趙歸雁抖著嗓子,小臉微白。
江姚語氣裡帶了幾分自得:「這金針術是我江家祖傳的手藝,在我手中更是發揚光大,太醫院那些太醫大多只會些皮毛,才會弄出扎死人的問題。不過你放心,我從來沒有出過錯。」
「……」
他好像就替程景頤看過病吧?
趙歸雁更怕了。
第20章 逗弄
江姚打開藥箱,從裡面翻出一卷布帛,刷的展開,上面整齊地排著一排金針,長短不一,卻奇奇閃著寒光。
趙歸雁指尖顫了顫,勉強笑了笑,道:「江大人,這針非扎不可嗎?」
江姚道:「當然,你這病來得急,只喝藥見效慢,怕是等喝藥治好,命都沒了。」
趙歸雁靜默了幾息,閉著眼,將手臂遞過去,頗有些豁出去了的架勢,咬牙道:「那扎吧!」
程景頤在一旁看著,忍不住道:「趙歸雁,你不會是害怕吧?」
「才沒有!」趙歸雁像是炸毛的貓一樣,頓時睜開眼,杏眸圓瞪,奶凶奶凶的。
程景頤無端想到了自己曾經在宮裡見過的一隻小奶貓,也是這樣,全身毛髮豎起來,琥珀色的圓瞳戒備地看著他。
程景頤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語氣很隨意:「行吧,沒有就沒有。」
江姚讓采月去打了一盆熱水,淨了手之後,才將金針取出來。
他低著頭,給金針用烈酒擦了擦,低聲說:「我要開始了。」
趙歸雁心揪了起來。
其實她心裡知曉不該看的,越看越害怕,可她還是忍不住睜開眼,死死盯著針尖。
江姚再不通世故,也看出來了趙歸雁的害怕,他心裡難得升起幾分憐香惜玉之心,想安慰幾句。
就見剛剛還袖著手,冷眼旁觀的程景頤,上前幾步,一手握著趙歸雁的肩頭,將她攬進自己懷中,另一隻手遮住她的眼。
趙歸雁只覺眼前頓時暗了下去,看不見任何東西,全身被龍涎香籠罩,她愣了一下,抬起雙手搭在程景頤的手腕上,兩人驀地相貼,指尖傳來隱隱的酥麻感。
趙歸雁突然陷入黑暗,心裡湧上不安,雙手緊緊地握著程景頤的手,試探著喊道:「陛下?」
「嗯,是朕。」
頭頂飄下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
趙歸雁驀地安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