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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緊張兮兮的手下不同,這位大人物卻沒有害怕或者憤怒什麼的,只是有些錯愕,而這些錯誤又在眨眼的時候消失無蹤了。變成有些懶得應付的神情。

  他懶洋洋地耷拉著,頭和脖子之間形成了一個危險的弧度,讓你覺得下一個瞬間他的頭就要掉下來了,全靠少女抓著他領子的那隻手維持平衡。

  少女倒是氣勢洶洶,她一隻手拽著男人的領子,黑色的眼睛像是查看著考場上的試卷題目一樣查看著他的周身上下。

  男人和她的體型差距蠻大的,少女的手臂纖細,並且即使是現在也沒有一點點肌肉線條的起伏,但是抓著他對於她來說顯然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她還能空出一隻手。

  她把空出的手伸出來,白色的手掌在男人的脖子上面比了比,甚至試探性地抓握了一下,像是在做扼死男人之前的準備動作一樣。

  但最後還是沒有握上去。

  「我原本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

  少女的聲音無法在他腦中留下印象,就像是名家演奏會的樂聲一樣,他簡直是憑著猜測回想出她的意思的。

  「但是。」

  少女說,把他的領子更加往上提,讓男人把頭給抬起來,更加直接的和她對視。

  「看到你之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說到底我並不是她呀。」

  說這話的時候,男人的眼睛裡面似乎閃過了一絲光線。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男人內心的某個角落,在其中激發起了一些情感,但是具體是哪些情感,遠處的他卻無法辨認出來。

  「你冒犯了我,我其實可以殺掉你的。」

  「把你的頭給砍下來,放干你的血,殺你一千刀讓裡面的靈魂跑出來,把你的內臟丟向天空去讓小鳥吃。」

  「...小鳥?」

  男人的指尖動了動。

  「她們會吃的。」少女說,「她們會追逐著聚攏到一起,在天空上面把它們給吃完,途中落下像鮮血一樣的雨,然後她們再四散開去,剩下一些沒有人願意吃的肉末掉到地上。」

  少女描繪的場景非常的殘忍,她是否是在對這位港口黑手黨的大人物做什麼威脅呢?

  男人笑了。

  旁邊的他有些緊張,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的呼喚,想要繼續看下去。

  「但你就活下去吧。」

  少女說。

  她的態度非常的理直氣壯,像是在刑場上審判著犯人的法官。

  「活下去,痛苦的活著,一直到下一次我們再見面。」

  她把手放在他的頭上。

  「我就讓你安息。」

  宣判完畢,少女鬆開男人的領子,把他像丟一袋行李一樣地丟回車廂內,砰一聲把車門關上,又插著口袋走開了。

  少女的頭抬得高高的,像只驕傲的天鵝。

  #

  男孩午覺睡醒之後並沒有去學校,而是拿著在睡前就已經收好的那個小匣子出了門。

  他出了門,打車,一路坐到墓地,然後走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把匣子埋到什麼地方,哪個地方都不夠好,最後選中之後又經過了一通交涉,等到他把最後一握土給壓好再站起來的時候,發現旁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對比起男孩來說那個人很高,但在成年男性之中算矮的,脖子上面帶著類似於項圈的裝飾物,面容也偏精緻,卻完全不顯得女氣。

  恰恰相反的,他應該是男孩未來想要成為的那種大人。

  在青年的前面矗立著一個墓碑,男孩看不見墓碑上的名字,只能看見那前面擺著顏色非常漂亮的花朵。

  青年站在墓碑前,藍色的眼睛垂下來,用手護著點菸。

  從他黑手套的手指縫隙間燃起一點猩紅,這點猩紅在冬日的冷空氣里閃現,像是空氣中燙出的一個傷口。

  察覺到男孩的視線,青年瞥了他一眼,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的小鳥死掉了。」卻是男孩先開的口。

  「明明其他所有死掉的東西都復活了,但是我的小鳥卻沒有。」

  青年把煙掐掉了。

  「我有些難過。我決定聽那個大哥哥的話,把它埋在這裡。」

  青年低著頭,他的睫毛很長,從這個角度男孩看見他眼睛的藍色深了一點,像是把大海濃縮了一樣。

  他把菸頭按滅在戴著黑色手套的掌心,白煙冒出來,高級皮革上面燙出一個皺褶,菸灰沒有半點撒在下面的墳墓上。

  「這裡。」他說,眼睛若有所思的落在墓碑上。

  「她是我的初戀。」

  #

  結愛順著街道一路往前走,最後走到了一個酒吧,徑直進去了。

  她以前沒有去過酒吧,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去,走進去之後她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和這裡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當然了,就算把結愛放到另外一些地方,比如說公司、學校或者宴會廳上,她穿的衣服也會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她好像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

  但是如果她穿著這身衣服去到劇院裡面倒是不會有人覺得驚訝就是了。

  結愛走向吧檯前的一個位置,她之所以會選擇那個位置,就是因為在她旁邊坐著一個金髮的青年,而對方從她進入酒吧的一剎那開始就在瘋狂的對她揮手,把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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