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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歐羅：「？？？」
他慢慢蹲下身來, 拉開被女人緊緊攥住的褲腿。
女人看著他臉上溫和平靜的神色，身體忍不住一顫，向後縮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她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身體, 埋下頭來。寬鬆的衣服下, 形銷骨立, 單薄得可憐。
西歐羅這才看到, 她的腳踝上帶著一塊塑料的方塊儀器, 下方屏幕上有個紅色的點在不停閃爍，冷冰冰的。
他低下頭一看，黑色的表面上面刻著幾行細密的小字。
——歐米伽級變種人抑制器，編號003，使用者旺達·馬克西莫夫。
西歐羅一頭霧水。
這是誰？
我又是誰？
西歐羅的喉結滾了滾，他忍不住輕輕拍了拍那紅髮女人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咳，你別害怕，有什麼事情好好說。」
旺達猛地抬起頭，用驚訝的眼神望著西歐羅。
隨後，她的十指緊緊絞在一起，死死咬了咬牙，惶恐地懇求道：「父親……我請求你，不要混合編碼我和洛娜的基因，製造出新的變種人嬰兒。我知道最近地下反抗者的聲勢浩大，我們這邊損失了很多戰士，但我和洛娜是親生姐妹啊……何況我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從實驗室里出生，生來便是為了犧牲。」
她滿臉淚痕卻來不及擦，只是用一雙黯淡的灰藍色眼睛，緊盯著西歐羅。
西歐羅皺起眉毛。
他也曾做過有關人類基因的研究項目，違反基因提供者的意願使用本人基因或者強迫別人提供基因是科學實驗的禁忌，更別提通過這個製造出人類嬰兒。
而且……父親，親生姐妹？
這是一出怎麼樣的家庭倫理大戲？
無論如何，西歐羅都不會讓這樣挑戰她底線的事情發生，他也需要時間去消化這具身體裡的記憶，才能對這種棘手的事情做出反應。
「你放心，」西歐羅用力握了握對方的肩頭，被旺達支棱的骨頭硌得手疼，「我不會這麼做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旺達一臉驚訝，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父親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她咽了咽口水，恍惚地點了點頭。
西歐羅看到她樣子，心裡十分不忍：「你身體太虛弱了，我會讓醫生來看看你。」
聽到醫生這個單詞，指尖忍不住一顫，她連連搖頭：「不用了，我很好。」
西歐羅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渾身都不舒服。
就好像和他待在一間屋子裡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一樣。
他只好愣愣地傻在原地，過了兩秒，才轉過身去，想要離開。
金屬門外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低下頭，小跑幾步上前，在牆上輸入實時同行密碼。
幾十厘米厚的金屬門轟然打開，一條走廊在西歐羅的視線中延伸而去，頭頂的白熾燈明亮而冰冷，冷色光把所有人的面容照得硬邦邦的。
從外面的情況來看，屋內的窗戶與陽光無疑是假的，不過是模擬出來安慰人的而已。
他回頭望了旺達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
挎/槍的士兵們崇敬而狂熱地向他敬了個禮，隨後自動排成兩列，面容冷肅，腳步整齊地跟在西歐羅的身後，目光一直緊緊追隨著他的後腦，片刻不移。
如果西歐羅沒有看錯的話，跟在他身後左側，距離最近的那名士兵，豎著兩隻尖尖的耳朵，皮膚是深藍色。而最後方的那位士兵臉上是密密麻麻的鱗片，一條胳膊比他的大腿還要粗。
他究竟是來到了個什麼地方？
地下基因實驗室？
西歐羅心裡忐忑不安，表面上卻十分冷漠鎮定，在身後一眾人的護送下一路離開漫長而曲折的走廊。
走廊兩邊是無數關閉的鐵門，裡面時不時透出痛苦的慘叫聲，聲音撕裂扭曲，不似人類，西歐羅聽得耳膜刺痛。
終於，到了走廊的盡頭。
藍皮膚的尖耳朵士兵跨步上前，替他按開電梯。
西歐羅一腳踏進，站在了中央，而那些一路跟隨的士兵分成了兩隊，一隊跟著他一起進了電梯，一隊站在原地，向他敬禮。
在他們的目送之中，透明的電梯緩緩上升，周圍的景色迅速拉伸變小。
這無疑是一個大型基地，西歐羅看見了廣闊而平坦的停機坪，看到了站在密碼門前守衛著武器庫的士兵，還有一群群科研人員忙碌在儀器之中。
就連那些弱不禁風的科學工作者，也穿著類似軍裝款式的白色制服，肩章上掛著他看不明白的幾顆星星，也有人扛著一顆月亮，似乎表示著他們不同的等級。
只有他現在占據的這具身體身著便服，但好像所有人都認識他，地位一定很高。
嚴肅，狂熱，秩序井然，等級分明。
西歐羅甚至不懷疑，如果他開口讓那位藍皮膚的士兵從電梯上跳下去，他也不會有半刻猶豫，願以生命為代價執行他荒謬無理的命令。
這種氛圍讓從小在現代社會中長大的西歐羅莫名恐懼。
如果真的有一個這樣的組織，為什麼無論是政府，還是超級英雄都沒有發現呢？
要不是九頭蛇的幾位領袖現在都在神盾局的監獄裡蹲著，他就以為自己又和某位九頭蛇高層互換了身體。
電梯很快到達。
藍皮膚的士兵望向他的眼睛，似乎在等待著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