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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月萍眼底閃過不屑,看了蔡先林一眼,又溫溫柔柔地開口:「也不知道給沈太傅的請柬送過去了沒有。」

  她的聲音很輕,就像是一個少女恍惚時,不自覺的低語。

  但蔡光達聽清楚了,他搖搖頭:「沈太傅乃是陛下的伴讀,陛下與、與公主又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他怎麼可能會願意過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蔡先林雙眼一亮,沖妹妹使了個眼色,蔡月萍微微點點頭,語氣愈發狡黠:「那可不一定呢,叔父,侄女兒從前在家裡的時候,有個小姐妹叫選進宮裡去了,她在娘娘們跟前也算是得臉,哪怕娘娘們現在都搬到南宮去了,她也還常常去宮裡跑腿呢。」

  「哦?」蔡光達來了興趣。

  蔡月萍嫣然一笑,道:「侄女兒那小姐妹前次休沐出宮,剛好與我見了一面......」她壓低聲音,十分小心地訴說,「她說呀,沈太傅生得俊秀漂亮,而陛下也早過了年紀,卻沒成親,後宮裡連只母蚊子都沒能飛進去......」

  「是啊......不然他為何非要過繼那孩子......」蔡光達恍恍惚惚中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旋即他悚然一驚,瘋狂搖頭,「這個可不興亂說。」

  蔡月萍見狀,立馬收了臉上的狡黠,轉瞬變成個正跟長輩撒嬌的小女孩兒:「哪裡是亂說的,若不是陛下他當真對沈太傅有點什麼,沈太傅他直接住在東宮裡教導太子不好嗎,為什麼非得日日太陽不落就急匆匆地出宮?還不是為了躲著——」她抬手往天上指指。

  蔡光達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卻又聽面前的少女繼續說著:「沈太傅雖然是那位的伴讀,但哪個男人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心裡還會向著逼迫他的人呢?」

  「說不準,沈太傅這麼多年沒能娶妻,也是因為那位不肯呢。」她的語氣篤定,表情自信,時不時看蔡先林一眼,似乎每一句話出口之前,都要用眼神徵求他的意見。

  蔡先林完全沒有阻止她的意思,閉著嘴,一臉漠然地看著蔡光達的表情從恍然,變為驚喜,似乎他又聯想到了什麼,轉瞬被憤怒所吞沒:「他們!他們這姐弟兩個,全然視禮教人倫為無物,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實在是令人髮指!」

  蔡光達低聲譴責,復又感慨起來:「可憐沈太傅,在那樣的人手底下受苦。」

  「正是呢,叔父此番,可要好生寬慰寬慰沈太傅呀。」

  「是極,他我兩個,都是受了......迫害的,想必沈太傅他也能體會我的無奈之處吧。」蔡光達恨極了殷鳳音,先前他手裡沒權,又丟了大臉沒人肯搭理,便蹦躂不起來。

  而現在殷鳳音只冷眼看著他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樣,並不曾出手針對,便叫某些人以為蔡侯先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與蔡月萍說的一樣,哪怕他再落魄,也還是個侯爵呢,想要巴結的人不在少數。

  蔡光達該譴責的譴責完了,該感嘆的也嘆結束了,又想起曾經是自己妻子的安國長公主來,不由得張嘴報怨:「她一個女人家,手伸的忒長,到了將來,只怕也是個禍國誤民的......」抱怨完,又有了幾分自信,「她到底還是沒有再出手針對於本侯爺,她還念著夫妻情分啊,她之所以喜歡那些年輕的書生,想必也是因為我們年輕時,確確實實是愛過的......」

  他自顧自地陶醉在幻想里。

  蔡月萍已經忍受不住了。

  兄妹倆前後找了個藉口離開,在一處無人的角落裡接頭。

  離了外人的視線,蔡月萍卸下偽裝:「這肥豬可真是噁心!」

  蔡先林眼神淡淡:「他雖無用又愚蠢,可已經是咱們能尋到的,與殷家人最接近的人了。」

  「哥哥!」蔡月萍跺跺腳,「為什麼不去尋葉家,他們不也一直在嘗試接觸咱們的嗎?」

  「那一家子忤逆之臣,若不是他擁兵自重無視天家,前朝又豈會在短短几年裡就徹底傾覆?」蔡先林好聲好氣地哄了蔡月萍幾句。

  少女的眉梢飛上一抹狠厲之色:「幸好咱們家在宮裡留下的暗線還能用,不然也不會知道皇帝跟太傅之間的嫌隙......哥哥,咱們也沒見過這姓沈的,他都二十好幾了,萬一長相併不如傳說中的俊秀,那豈不是還要噁心我好幾年?」

  她滿臉的嫌棄讓蔡先林輕笑出聲:「沈徽的長相你不必憂心,而且,就算他生得如那頭肥豬一般,你也必須叫他對你產生好感。」

  蔡月萍臉色一白,她又想說什麼,看著兄長的表情,終究是不敢再出口,只垂下腦袋,悶悶地說:「我知道了。」

  「沈徽手裡有很多鹽鐵方子,只要能拿到手,何愁咱們家不能光復?」蔡先林再一次囑咐道,「你必須嫁給沈徽,就算沒法將他手裡的方子哄出來,能藉由他去接近殷家人也好。」

  蔡月萍聞言,有些不安地摸了摸掛在自己胸前,雕刻成海棠花模樣的瓔珞,芙蓉玉的海棠底下綴著好幾顆色澤鮮艷的紅豆一樣的珠子。

  「你只要能帶著這東西,接近了皇帝,只要些許的氣味,就能勾起他體內毒性的躁動,他的性子也會越來越殘暴偏激,長此以往,不需咱們出手,他自己就能把江山造作完了。」蔡先林成竹在胸的模樣似乎也給蔡月萍帶來很多自信。

  她不住地點頭,眸光愈發堅定:「妹妹知道了,哥哥就等著我的好消息罷。」

  這兄妹倆將計劃復盤一遍,就各自離去,蔡月萍笑意盈盈地看著兄長的背影,眼神一寸一寸變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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