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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殷盛樂糊弄二皇子的那句自己被嚇到了的話也叫陳平聽進了耳朵里,他是知道自家殿下有多看重沈徽的, 於是很殷勤地將二人引到帳中:「殿下, 沈大人, 忙亂了這麼一通,夜也深了,您二位還是早點兒歇息吧,奴婢等就守在外頭,若有什麼事情,只管招呼一聲便是。」

  帳篷里只有一張床。

  沈徽還是滿身的不自在,他往後退了兩步:「臣還是到外頭去守著吧。」

  哪知他剛剛轉身,就看見陳平自以為體貼地幫二人拴上了帳篷門,身後那人的氣息貼上來,沈徽又往遠離殷盛樂的方向略微踉蹌地退了幾步,

  「你慌什麼,我再荒唐兇惡,還能吃了你不成?」殷盛樂沒有上前,他聳聳肩,自顧走到帳中的矮床上坐下。

  抬起手沖沈徽招了招:「你前半夜也沒有睡好,到了外頭來冷風吹得手那麼涼,若今晚再不好好休息,只怕明早起來要病了。」

  他的溫聲細語叫沈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許久都沒聽見殷盛樂再開口勸誘,沈徽簡直快要在自己的鞋面上盯出一朵花來了,他的心漸漸變得安靜了下來,耳邊聽到的是兩人都有些緊張的呼吸聲。

  沈徽終於把視線從自己的腳尖上挪開,他抬起頭,看見殷盛樂依舊坐在床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的方向,當他的視線與那雙深黑的眼睛交融時,沈徽嘆了一聲:「夜很深了,殿下也該好好休息,明日只怕還會有很多麻煩事呢。」

  水儂作為山民投降大殷的代表,卻突然死了,雖是天災所致,但也要防著山民因此事再起騷亂。

  這個時候大殷皇室的態度也就十分重要了。

  若有有心人拿那天在酒樓里,七殿下對水儂明顯不善的態度來做文章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沈徽不能更清楚自家殿下如今是處在一個何等危險而尷尬的境地里了......他不能因為自己心裡的一些不自在,就叫殿下心神不寧,亂了步子。

  沈徽始終記得,在自己憂愁於將來該如何生存下去的時候,是這個孩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給了自己一條可以脫離臨川侯府的路。

  倘若他真的想要,那自己也不是那麼矯情金貴的人物,但他終究是要登帝位,娶後納妃,留下子嗣的。

  他如今......或許只是因為年少衝動,又或許只是因為兩人之前那般親密地接觸過,才會猛然起了不一般的心思罷了。

  且先穩著他些,將來再慢慢把他往正途上引就是了。

  殷盛樂看見沈徽的面色變得平和下來,心中一松,又見沈徽果然面無不虞之色地走到自己身旁坐下,緊張不已的心更是大大地安定了下來。

  渾然不知,自己在剛剛表白了的心上人眼裡,是一個腦子發熱走錯路的莽撞少年的形象。

  「睡吧殿下。」沈徽躺下了。

  殷盛樂小心地移到他身側:「阿徽,你不生氣了?」

  「不生氣。」沈徽側過頭來對他笑笑。

  「那......」殷盛樂很想問問沈徽對自己是個什麼看法,但一股突如其來的膽怯的直覺阻止了他,他總覺得,就算自己問出了口,也沒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思來想去。

  殷盛樂還是厚著臉皮擠進沈徽的被窩裡,見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又壯著膽子用腳去碰沈徽冰涼的腳尖。

  「殿下莫要鬧了。」

  殷盛樂又嬉皮笑臉起來,道:「我沒有鬧,給你暖暖腳,睡得舒服些。」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

  因為沈徽的不抗拒,到了後頭殷盛樂得寸進尺地伸展長臂將他的腰完全摟住,像小時候一樣把腦袋放在沈徽的胸口一下一下蹭著睡了過去。

  而沈徽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好,半夢半醒地見了許多光怪陸離的景象,一睜開眼睛卻又忘記了,只留著些許莫名的熟悉感。

  他一向醒得都很準時,哪怕昨晚勞累了大半夜,沈徽也在早晨第一縷陽光出現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他臉的側邊睡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殷盛樂的頭髮早就被他自己給蹭散了,亂七八糟地在床上像流水一樣淌開,嘴角還咬著一絲,睡得很是香甜。

  沈徽抬起手,將那絲頭髮從殷盛樂臉上撥開,熟睡的少年睫毛飛快地顫動兩下,睜開眼來,他迷迷糊糊地抬手抓住沈徽捻著髮絲的手,然後側了下頭,很自然地「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要保持平常心的沈徽一下子又炸了毛,他用力把手從殷盛樂手裡抽出,下意識抬起的腳正抵在殷盛樂的小腹上,若非他腦中還存有理智,只怕下一秒就能把這個大清早開始耍流氓的傢伙給踹下床去。

  迷迷瞪瞪的殷盛樂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揉揉眼睛:「阿徽,你怎麼醒得這麼早?」

  沈徽努力讓自己表情看起來沒太大的異樣:「殿下,也不算早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該起了。」

  又打一個哈欠,殷盛樂的神志才逐漸變得清明,終於是又想起自己昨晚上做過的事情,心裡一虛:「哦對,是該起了,那個誰好像是死了來著......」

  他往床邊爬,沒注意到因為昨晚自己糟糕的睡相和對沈徽的糾纏,腰帶不知怎地就被睡到了沈徽身下去,殷盛樂感覺到有股力氣在拽著自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哎喲」一聲砸到了床下。

  「殿下!」沈徽見狀連忙爬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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