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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是遭了個大心。

  父親是個混蛋,祖父稍微好些,但也老愛和稀泥,至於其他血緣上的親人,那就更是......殷盛樂看著小男主蒼白的臉色,晃著一雙小短腿,在這世上,在這麼個時候,估計也只有對他稍微友善些。

  而這友善也帶著對男主的好奇和一些不便宣之於口的算計。

  他一面聽著合樂的敘說,一面趁御醫叫宮人去煎藥的時候扯了藥方來看。

  時間回到不久之前,合樂給沈徽送完了宮中的賞賜,與他聊了幾句之後,就要告辭,哪知他還沒能走出去多遠,就遇上了一個婢女,婢女上來就說自家夫人有請,還掏出個塞得鼓鼓囊囊的荷包,說是她家夫人的些許心意。

  「奴婢早先就從前朝留下的老太監那兒聽說過柳家的種種作態,嘖嘖,還當現在是從前吶?」

  臨川侯世子跟柳氏的醜事傳得滿皇城都是,柳家這個靠著女兒的裙帶才起來的所謂勛貴自然也被像合樂這樣常常行走於宮門內外的小太監們仔細八卦過。

  「奴婢聽人說呀,打前朝那會子起,柳家但凡想做些什麼,都要給人又送侍妾又送錢的,而那前朝的官場腐敗至極,竟也真叫他家用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起來了。」在七皇子跟前,有皇后親自指派的嬤嬤、宮婢,又有殷盛樂自己選的太監總管陳平,所以哪怕合樂也是皇后指派,但實際上他並不如蓮實得臉。

  好不容易能有個表現的機會,他自然是拼上全力地想叫殷盛樂滿意,偏他嘴皮子也挺溜,說起柳家的事情來又是戲謔又是諷貶,趣味橫生。

  「還沒等奴婢呵斥那婢女,就聽見身後,沈公子的院子裡,不知怎地就鬧起來了!」合樂聲調一轉,殷盛樂看看坐在床頭垂著腦袋的沈徽,身子不由往前傾去:「然後呢?」

  合樂聽見聲響就要迴轉,卻被那婢女攔住。

  那婢女原是柳氏身邊最最得用的大丫鬟,許是在柳氏身邊狐假虎威慣了的緣故,竟伸手來抓合樂的衣裳,說:「公公,不過是我家少爺與兄長玩鬧罷了,有什麼好去瞧的,我家夫人還在前頭等著見公公呢?」

  「見?」合樂陰陽怪氣地笑起來,「你家夫人莫非是至今連個世子夫人的封誥都沒能混得上的柳氏?」

  婢女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

  合樂繼續叱道:「咱家侍奉的是七皇子殿下,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能說見就見的!」

  他說完,將荷包往地上一摔,轉身就回了沈徽的院子。

  卻見。

  一個比沈徽小不了多少,卻被養得肥肥壯壯滿身橫肉的少年正在拉扯沈徽。

  這就是柳氏的親兒子,名叫沈德,只比沈徽小五個月。

  「奴婢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那胖小子扯著皇后娘娘剛賜下去的貢緞,是殿下您說最襯公子膚色的那一匹,上頭織著銀杏葉的。」合樂將他所見的景象一一道來,雖沒有添油加醋故意拱火,但還是叫殷盛樂聽得極為火大。

  聽他說到這裡,一直沉默的沈徽也開口了:「合樂公公前腳走,他後腳就來了,入我房中去,看見了娘娘賜的緞子,便說想要,因是宮中御賜之物,臣不敢給他,他卻不停,動手與臣爭搶起來。」

  他這個弟弟被柳氏寵壞了。

  原先沈徽還是個可有可無的小透明的時候,沈德就常常往他的小院裡丟些舊物來羞辱這個身為嫡長子的兄長,在柳氏的偏幫和撐腰之下,可以說,沈徽從落地到現在吃的大半苦頭,都是來自於這對母子的刁難,而另一半苦自然是來自於身為父親的那個人。

  「實在是太不講規矩了。」合樂也忙幫腔道,「奴婢還沒走近呢,就聽見有人驚叫,看見沈公子捂著手摔在了地上,那胖小子手裡竟拿著根簪子,見沈公子倒地,他還要上前去踹沈公子!」

  「幸而合樂公公及時趕到,才沒叫臣傷上加傷。」沈徽衝著合樂感激地笑,後者也傻兮兮地露出一個笑容。

  殷盛樂聽到現在,算是明白了:「他搶你的緞子,還用簪子劃傷你的手,這還不夠,若是合樂未曾迴轉,你是不是還會繼續挨他的欺負?!」

  他感覺愈發地煩躁,很想拿起手邊的東西砸下去,但又看一眼才剛剛受了傷,精神狀態有些萎靡的沈徽,殷盛樂強行把這股衝動壓制住了:「臨川侯府的好教養......」

  被壓抑的躁怒讓滿室的聲音沉寂,端著剛剛煎好的藥,一個臉嫩的小太監十分小心地走過來:「殿下,該請沈公子用藥了。」

  殷盛樂給奉藥的小太監錯開一個位置,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把藥碗送到沈徽手中,沈徽接過碗,眉頭皺也不皺地一飲而盡。

  小太監連忙收了空碗離開,卻聽見殷盛樂:「等等。」

  小太監顫抖著回身:「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殷盛樂道:「這個藥可有什麼要忌口的東西,他能吃蜜餞不能?」

  見他是問這個,小太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回殿下,御醫說了,沈公子只需記得不要令發物入口,日常飲食清淡些,傷口也莫沾了水就好。」

  「哦。」殷盛樂立馬從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塊蜜漬的果乾,「這玩意兒我遠遠地聞著都覺得苦,阿徽你吃口蜜餞壓一壓。」

  「多謝殿下。」沈徽的右手不便活動,只能左手來接,然而殷盛樂已經扒著床沿將那塊果乾遞到他嘴邊,沈徽頓了一下,低頭將果乾咬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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