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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覺告訴她,和他爹爹有關,小姑娘玉手顫著,心口狂跳,去撿那東西,而後顫微微地打開。

  最上邊的三個大字最先砸入她的眼睛,而後她爹爹的名字,與落款處裴紹的筆跡和蓋章一一入了她的眼睛。

  那,竟是一張釋放令!

  且其中所言的釋放日期為四月十六,便是明日!

  「大人……」

  妧妧的態度頓時便變了,軟軟地喚著他,紅著眼尾。

  「謝,謝謝大人……」

  繼而接著喜極而泣,激動地哭了出來……

  ************

  那張文書是下午的時候,被秀兒親自取走的。

  丫鬟停留的時間不長,主僕倆也沒多說什麼。

  裴紹那廂全程都在。

  她們說著也不方便。

  然眼下,倆人心情一樣,所有的喜悅也都在這張文書上,旁的話姑且不說也罷。

  大約一炷香左右的時間,裴紹就讓那丫鬟走了。

  當晚,妧妧興奮的半宿都沒睡著。

  翌日,天空尚泛著魚肚白,她便醒了。

  想來,母親嬤嬤和秀兒應該已經守在了大理寺後門,等著時辰一到,便接爹爹出獄。

  這日的白天,妧妧也是始終就想著這一事。

  人明顯地精神了許多,也有了笑模樣。

  她一笑,整個寺卿府就跟死了又活了似的。

  所有人都歡喜了。

  下午,在裴紹的允許下,秀兒又被接了來。

  這次那男人不在,主僕倆關起了門,說了許多。

  「老爺什麼都好,在獄中很受關照。」

  「他說病了兩次,司獄都有給他請大夫。」

  「至於吃喝也都比旁人好,且入冬,司獄便給他加了棉被。」

  「老爺知道了小姐給裴紹做了外室,他說他在獄中便料到了。」

  小丫鬟說到這兒,停了一停,緩了緩情緒,繼而接著道:「他說,他生病昏迷那次,知道小姐去看過他。後續司獄對他很特別,隻言片語,他也就懂了是怎麼回事。」

  她事無巨細地把老爺之事都與小姐說了。

  倆人一起抹了一會兒眼淚,又笑了一會兒,總歸一直在哭哭笑笑與激動之中說著。

  「現在一切都好了小姐!」

  妧妧含淚應聲點頭。

  此時,無疑,她心頭上的那塊最大的石頭,落了下去。

  秀兒接著道:「夫人說,等老爺養一陣子,也等天兒再暖一暖,關鍵是等小姐這邊什麼時候裴紹能放人,一家人徹底團聚了,就離開京城,小姐,你什麼時候能走呢?」

  說到此處時,丫鬟下意識便壓低了聲音。

  屋中實則除了她二人外沒旁人。

  秀兒問到了妧妧的心坎上。

  妧妧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離開。

  提起這事,秀兒便又想起了旁的。

  「對了,小姐怕是還不知,這兩次來,上次裴紹就在場,秀兒也不好說,小姐可知道,裴紹就要定親了!」

  這個稀奇,妧妧不知。

  她拉住了丫鬟的手,心口驟然狂跳,聲音也壓得低了。

  「說說,怎麼回事,我不知道,半絲都不知。」

  秀兒這便說了起來。

  「城中傳了好幾日了,不是和華熙公主,是都御史家的嫡出五小姐。」

  「都御史家的嫡出五小姐?」

  妧妧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都御史位居當朝正二品,官職比裴紹略高,又比大將軍靖國公略低,他家的嫡出女兒確實可謂和裴紹門當戶對。

  她不知是福是禍,問著,「然後呢?」

  秀兒應聲,「外頭這幾日炸鍋了,事情只是有個苗頭而已,就被傳了開。」

  妧妧瞭然。

  「這不奇怪。」

  確是不奇怪。

  裴紹年輕有為,是京城的第一公子,更是很多世家閨秀心中的白月光,想嫁他的姑娘極多。

  他定親之事,不用想也知,只要有半絲的風吹草動,便會立馬傳開。

  妧妧問著,「還有什麼旁的消息麼?」

  秀兒搖頭,「便只是有這個,似乎是到了第二步,在問名,算八字,還沒徹底定下來。」

  小姑娘記下了。

  這事兒她自是也極在意。

  裴紹定親,於她而言是個很大的事兒,在她心中可謂僅次於爹爹出獄之事。

  當日,秀兒是黃昏的時候走的。

  她走後不久,裴紹便回了來。

  那廂來了她房中看她。

  妧妧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眼神都變了。

  她這個人便是如此,最是見好就收。

  這男人先做出了退讓,做的還是她最最在意的事,她不會再和他那般下去,很自然的就變得乖順了。

  且不得不說,裴紹此番直接放了她爹,給她一個這般大,這般出乎意料的驚喜,妧妧是發自內心地感激他。

  「大人……」

  他進來,小姑娘便嬌聲地喚了他,繼而接著道:「大人和妾單獨說幾句話成麼?」

  裴紹立在門邊兒,微微仰了下頭,沒立刻回答,卻是過了一會兒,才抬手讓屋中的嬤嬤丫鬟都退了,人緩步走了過來,扯了把椅子坐在了她床邊,眸光深邃,不時緩緩挑眉,開了口。

  「怎麼?」

  妧妧先是道:「秀兒剛走,爹爹已經平安到家,謝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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