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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常嬤嬤便過了妧妧身邊來。
「姑娘莫怕。」
妧妧點著頭, 小臉兒有些慘白了去, 自然還是怕的。
她膽子小。
不一會兒鳳娥和小廝一起過了來。
那小廝匆匆報著,「姑娘莫擔心,是附近有個男子鬼鬼祟祟, 已被大人抓獲。」
妧妧鬆了口氣,但轉念又不得不想,是誰,又為何鬼鬼祟祟?
陌生人她到不怕,卻怕是什麼她認識的。
既是已經被服,且裴紹來了,她也壯了膽,於是起了身去。
「隨我去看看。」
嬤嬤應聲,鳳娥與冬春趕緊去取來姑娘的披風,給人穿戴了一番,跟著一起出了門。
妧妧來到前門,還未繞過影壁便聽到了那邊兒裴紹低沉又冷漠的聲音,「誰派你來的?」
「沒人派小的來,大人……小的……小的……」
聞得那聲,妧妧心下驟驚,不是因為裴紹,而是因為那被俘之人……
她明顯加快了兩步,身後的嬤嬤丫鬟緊緊跟著。
待繞過影壁,只見倆人一立一跪。
立著的身姿頎長,暗色鶴氅,居高臨下,側身手中持著劍,對著那地上之人,睨看螻蟻一般。
那跪著的瑟瑟發抖,果然不出妧妧所料,人竟然是阿茗!
下一瞬,她便見那高官將手中的劍丟給了方子澄,冷冷淡淡,沒得半分感情,亦是輕描淡寫地道:「拖遠點。」
方子澄當即便領了命,而後有護衛上來拖阿茗,那阿茗發出驚恐的哀求聲!
「大人,饒命!大人,大人饒命!」
饒是妧妧認識裴紹的時間不長,也了解了他的做派,明白他恐是把阿茗當做了政-敵那邊的人,此番下令是要殺人!
那她還想什麼,嚇也嚇壞了,急著奔了過去。
「大人!」
常嬤嬤三人緊隨其後,臉色都白了幾分,沒想到她這般。
嬤嬤喚了人一聲。
「姑娘!」
常嬤嬤當然不懂,姑娘管這事兒幹什麼!
大人的事兒不是什麼都能管的。
妧妧當然沒膽子管裴紹的事兒。
若是旁人,她害怕,自是也不會說什麼,不會管。
但那人是阿茗啊!是她爹爹最忠誠的手下!
雖然在救她爹爹之事上,最終靠的不是他,但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往昔那大半個月,妧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親戚朋友與那寧文彥都對她家避之若浼,她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之時,不是人家阿茗在為她日夜奔波麼!
何況她一瞧就瞧明白了,人是來找她的,沒什麼惡意!
「大人,別……」
小姑娘也沒顧著嬤嬤的阻攔與呼喚,已經朝著裴紹奔了過去。
那地上被人架起來了的阿茗驟然看到她,當然喜極。
「蘇小姐!」
妧妧只看了他一眼,目光便轉向那男人,急著解釋。
「大人,我認得他,他是我爹爹往昔的手下,不是壞人,大人……」
小姑娘出聲過來之際,嬤嬤等人便見大人的臉色變了。
待那地上的男子喚完她,任誰都能看出他二人這是認識的。
嬤嬤與丫鬟又是都為姑娘捏了把汗。
不管怎樣這是個男子,且適才小廝所言,意思人在外鬼鬼祟祟的,怕是也有好一陣子了。
此時已不是什麼與大人官場上有關的事兒,亦不是姑娘為陌生人求情的事,卻變成了一種很,微妙的旁的事兒。
「認識?」
裴紹斜瞥向她,目光疏離,冷聲開了口。
妧妧一見,當然也看出了人不悅了。
他一這般臉色,她就有些害怕了。
其實是意料之中,但她卻是也不能不出來說話。
小姑娘點頭,望著那男人軟軟的道:「是,他叫阿茗,是以前妾爹爹的手下,前陣子為了見大人,阿茗沒少幫妾尋人跑腿。今日上午,秀兒來了,呆了小半天,他應該是跟著秀兒過來的,意在問妾一些和爹爹有關之事。」
妧妧所猜自是準確無誤。
阿茗雖後來放棄了,但一個多月前,蘇司務問斬之日他當然去了法場送別,但出乎意料,沒找到人。
起先他和寧文彥與小廝猜測的一致,都以為蘇司務是沒等到那天,死在了牢中。
為此他自是還難過了一陣子,但這一個多月來也未去蘇家慰問。
畢竟這種事兒,提起一次等於揭了蘇小姐和蘇夫人的傷疤一次。
等他再度過來看望之時,妧妧已經答應了做裴紹的外室,離開了蘇家。
小丫鬟秀兒自是與他也是說小姐去給大戶人家做琴師去了。
阿茗起先算是信了,但後續大理寺卿為一個小姑娘一擲千金之事一傳出,一日,不知怎麼,他便開始想那小姑娘會不會是蘇小姐。
後來拖人一打聽,得知那蘇司務根本沒死的消息,他便從懷疑到了幾乎確定,又去問了小丫鬟秀兒,但秀兒還是原本說辭。
今日得到機會,他便跟著秀兒找到了這梅苑。
本意,他自是想見蘇小姐的,但不敢靠近。
不想著這般拖著等著,等來了那大理寺卿!
他的人剛到就發現了他!
如此高官,阿茗當然是沒見過的。
加之自己是被當歹人揪出的,阿茗沒尿褲子便不錯了,確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