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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還說了一句什麼,但突然有風吹來,楚凌沒聽清。

  ***

  姜國的使臣是在傍晚的時候離開的,楚凌忙來忙去為姜遲準備了好多路上要用的東西。姜國太冷,回去的路上氣候變化太快,他擔心對方的身體受不住。

  看著滿滿當當三輛馬車的衣物藥品等東西全部裝好,楚凌鬆了一口氣,但閒下來時,心裡卻突然空落落的。

  姜遲要走了,他的心就好像也要跟著被人剜走了一般。他突然想到,一年前在姜國的棧道上,姜遲在他離開那日騎了馬來送他,那時他心死成灰,怎知姜遲目送他離開,心裡又該是怎樣的疼呢?

  楚凌沒有勇氣去送姜遲離開,即使深愛,他卻做不到如姜遲那般。

  等使臣回國的馬車逐漸遠了,楚凌才登上城牆,只能看著路上被壓出的車轍印,再也看不到那個人。

  他在城上站著,直到深夜。守城的城門官要關閉城門,杏兒才敢提醒他一句:「殿下,回去吧。」

  楚凌有些僵硬地轉了身,一步步走下城牆,坐上了回宮的馬車。

  下車時,杏兒借著宮燈晦暗的光看到楚凌的眼眶紅紅的,但她什麼也沒說。

  回了東宮,本該是回正殿就寢的,但楚凌鬼使神差卻到了偏殿。

  屋裡的燈亮著,楚凌不僅有些恍惚,生出一種姜遲還在裡面住著,未曾離開的錯覺。

  邁上石階走到緊閉的門前,手按在門上卻突然沒有勇氣去推開,他怕看到人去屋空,只他寂寂一人。

  「Duang!」

  「嗯!」

  這時,屋裡突然傳來一個沉重的悶響,接著是男人的悶哼。

  楚凌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當」推開門,當他看到屋裡一手支撐著輪椅練習站立,一手拿著一副被撕裂又重新粘起的畫像吃力地在往牆上掛的男人時,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那副畫,是當初姜遲為他作的,後來被他撕碎的肖像。

  聽到開門聲,姜遲回頭,笑道:「我讓阿朝把這幅畫捎來,你看看,掛在這裡合適麼?」卻見楚凌哭得洶湧,他嚇了一跳,皺著眉道:「怎麼哭怎麼凶?」腳下有些不穩,晃著要摔倒。

  楚凌忙衝上去抱著把人扶住,哭腔道:「騙子!不是走了嗎?你不是走了嗎?!」

  姜遲一愣,「傻瓜,誰說我要走了,在草場時,我不是對你說了,我們有…綿長的一輩子啊…」

  我餘下的時光,都給你。

  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要的不多,只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哈哈哈!

  第一篇不是【貼吧體】的文,寫的過程比較漫長,中間N次斷更,辛苦陪蠢作者一路走來的小夥伴啦!

  第89章 番外九·男皇后

  五年後。

  離國。

  舊主退位,新帝登基。

  人間四月,天色晴霽。

  離國民風淳樸,自古以紫色為尊。

  三丈高的祭天台上,新帝一襲華貴紫衣,眉目清冷,君臨天下,一呼百應。

  台下文武百官或者布衣百姓,紛紛下跪,俯首稱臣低眉順目,便是連正眼看一眼台上那人都不敢,只恭恭敬敬地稱一聲:吾皇萬歲。

  新帝抬抬手,淡淡道一聲「免禮,平身」,聲音如玉珠墜盤,錚錚入耳,讓人的精神不禁跟著為之一振。

  台下有輔政大臣開始陷入遐想。

  新帝七年前曾被逼去姜國做了兩年質子,回來後性情大變不說,怎麼到了如今已經二十又八,還未立妃呢?

  身為太子,二十歲之前東宮空置,這在離國的歷史上已經很少見了。不過新帝當初為了去做人質而耽誤了立太子妃的事倒是可以理解。

  不過,現在太子已經不是太子,都是皇上了啊!身為皇上,到了二十八歲後宮三宮六院全是空的,這在離國史冊上就絕無僅有了。

  先皇臨退位之前可是把新帝交給自己輔佐了。國事是其一,新帝的終身大事也該在輔佐範圍之內吧?要不要借著登基大典,當著全國百姓的面兒…向新帝提一提立後選妃的事兒?

  離國選妃不如其它國家有那麼多規矩,什麼秀女必須是正三品以上官員之女啦,或者必須是滿族血統啦…

  離國自古以來不乏平民出身的皇后或者貴妃,所以輔政大臣想擇日不如撞日,直接從台下跪著的千百名女子中挑出優秀的一二,為新帝充實後宮。

  鼓了鼓膽子,挺了挺腰背,輔政大臣道:「皇上,您登基是大喜,普天同慶。您看…今天要不要來個…喜上加喜?」

  「你怎麼說的?」

  御書房,輕煙繚繞,似薄霧瀰漫,寧神香的氣息氤氳在房中,將龍案後端坐的男子襯托的更加冷峻,如朗月清輝,俊逸非凡。

  那人身穿一件黑色緞袍,銀線滾邊,頭髮用一根玉簪束起,半低著頭只留給人他堅毅的側臉,凌厲不失深邃的墨藍色眼眸,挺直的鼻樑,緊抿的薄唇有些乾燥顯得有些蒼白,鬢角一縷銀絲非但不是歲月留下的淺淺痕跡,反而使他顯得更加成熟。

  男子坐在一架輪椅上,膝蓋搭著一條深灰色的波斯毛毯。在對方剛才跑來將祭天台發生的事一五一十添油加醋訴說一番時,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帶著說不出的寵溺。

  如久旱甘霖,化物無聲。

  「笑,你還笑!」楚凌扯著身上繁重的禮服,斜了姜遲一眼,「我答應了,你還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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