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你說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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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魔鬼附身的人?」

  陸辛微微怔了一下,他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是自己之前抓捕的一位「幽靈系」能力者,他就可以進入其他人的腦海,但是,他只能算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貨,不能算魔鬼……

  於是皺了皺眉頭,認真詢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這個……」

  肖副總有些遲疑,似乎想說,但又猶豫著。

  遲疑了一下,才道:「說之前,我想問一下,你們是無論什麼人,都會把他關起來嗎?」

  陸辛反應了一下,才忽然明白了肖副總的擔憂。

  於是便笑著搖了搖頭,道:「那當然不會。」

  「我們更多的都是直接處理掉。」

  「……」

  「啊……」

  肖副總打個了寒顫,眼神都有些呆的看著陸辛。

  「如果你遇到了這一類的事情,那你最好直接告訴我。」

  陸辛看著肖副總,認真道:「我們不是抓鬼驅邪的,但有些事情比撞鬼遇邪還嚴重……」

  「就算是撞鬼遇邪,倒楣的也只是自己,但是這樣的事情處理不好,就會死掉很多人,說句實話,我前不久才參加了一份清理任務,在那場任務之中,起碼有近百位同事遇害……」

  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

  開心小鎮的善後工作,有各種方面,各個環節。

  但對於他來說,現在最為關心的,便是該如何將那些「遺書」交到合適的人手上。

  他不想獨自去面對那些家屬,也不想如此草率的交還遺書。

  所以,他也在等青港安排這一塊的工作。

  ……

  「百位?」

  剛剛拿起了紅酒準備喝的肖副總,忽然嗆了一下,眼神有些驚恐的看著陸辛。

  百位同事,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數字?

  他可以很直觀的感受到這個數字裡面沉甸甸的份量。

  與此同時,與觀察到的最近青港無形的焦急與忙碌對照,他也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小陸哥,你別誤會,我不是要替他隱瞞……」

  他咳了一聲,將一大口紅酒喝了下去,稍稍保持冷靜,才向陸辛道:「事實上,我也不確定自己遇到的是什麼事,只是覺得有些怪異,又沒法跟別人說,所才才想著問問你……」

  陸辛輕輕點了下頭,感覺到了這位領導有點緊張。

  於擦了擦嘴,坐直了身體,儘量擺出了溫和態度,道:「你說吧。」

  「是是……」

  肖副總連聲答應著,調整了一下狀態。

  看得出來,他這時候有些糾結。

  似乎是在聽了陸辛說沾上這種事的人要麼被關起來,要麼被清理之後,他心裡也很擔心,但是畢竟他也已經等陸辛等了這麼久,再加上對這類事情的恐懼,還是決定要說出來。

  於是一番衡量之後,小聲道:「這事跟我一個朋友有關……」

  「那位朋友姓高,和我從小一起玩到大,家裡生意做的很大。」

  他說著,微微晃了下腦袋,似乎有些不自在,道:「他的性格也很好,從小到大很少跟人紅臉,雖然長的很高大,但性格卻像個女孩子,有些時候,就算踢他一腳,他也不會生氣。」

  「……」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卻在之前某一天,我們幾個朋友聚會的時候,莫名其妙的看上了我們另外一位姓李的朋友對象,居然一點情面也不講,說自己看上了這個女孩,要搶她過來做自己的女朋友,最一開始,我們還都當他開玩笑呢,卻沒想到,他居然動了真格的……」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忽然沖了上去,強吻了那個女孩……」

  「瘋了一樣,抱著人家的臉,就上去啃……」

  「……」

  「嗯?」

  陸辛聽到了這裡,微微一怔,詫異道:「感情糾紛?」

  「不是不是,你聽我說……」

  肖副總紅著臉,解釋道:「事情沒這麼簡單的,那天我們一看這樣,都嚇壞了。」

  「急忙把他拉開,還讓他給那位姓李的朋友還有他對象道歉,他就只是冷笑。」

  「姓李的那位朋友,當時也很氣惱,直接沖了上來要打他。」

  「卻沒想到……」

  說到這裡,他聲音也微微一顫:「姓高的那個朋友,平時脾氣這麼好,讓人欺負了都不會發脾氣的人,但在當時,居然順手就抓起了餐刀,一刀捅進了那位李姓朋友的肚子裡。」

  「……」

  陸辛想像著這個場面,也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

  他若有所思,眼神向前肖副總肩膀位置瞥了一眼,道:「然後呢?」

  肖副總下意識拍了下肩膀,道:「好好的聚會搞得血淋淋的,還能怎樣呢?」

  「我們只好把那位姓李的朋友送進了醫院,甚至還報了警,但是那位姓高的朋友家裡關係挺硬的,只是去警衛廳交待了一聲就算揭過了,連拘留都沒有,我們都覺得他很過分。」

  「不過,事情到這還只是開始,後來他做的居然更過分。」

  「姓李的朋友還在急救室呢,他就在外面,開始糾纏起了人家的女朋友。」

  「……」

  說到這裡,肖副總都深深喘了幾口氣,道:「你簡直無法想像他有多過分,一張臉都變得又凶又狠,對那李姓朋友的女朋友說,要麼從此跟著他,要麼他就要他們兩口子的命。」

  「這麼凶?」

  陸辛聽了,皺眉頭看著他的肩膀,道:「這是遇到真愛了?」

  「啊這……」

  肖副總都懵了一下,道:「這哪裡是真愛不真愛的問題啊……」

  「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子過啊!」

  自己也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才道:

  「那天我們都氣壞了,在場的所有朋友都要跟他翻臉,他才冷笑著走了。」

  「我們都當他是喝酒喝多了,或是腦子一時糊塗,準備事後等他清醒了再說這件事。」

  「但我們沒想到的是,他從第二天開始,做的越來越變本加厲。」

  「先是那位李姓朋友的家人找上了他家的門質問他為什麼傷人,大家都是熟人,以前他也是叔叔阿姨的稱呼著,但那天卻直接將他們趕了出去,甚至把人家的車都給砸了……」

  「然後又派人調查清楚了李姓朋友那個對象的家庭住址,直接開車找上門去了……」

  「我也是事後聽人說的,他花了三四天的時間,死纏爛打,威逼利誘,據說連續幹了好幾件令人髮指的事情,比如大半夜闖進那個女孩的房間裡,站在她的床頭看著他,跑去那個女孩上班的商場,買下她所有的貨,最後甚至在大街上,把人家強行拉進了跑車之類……」

  「總之,他居然趁著那位李姓的朋友住院,硬生生的把那個女孩哄騙到了手。」

  「當我們聽說這件事時,那個女孩已經在他家裡住了兩三天了。」

  「有人去找他的時候恰好碰到,場面簡直嚇人,那個女孩被他打扮成了很怪異的樣子,渾身上下,折磨的遍體鱗傷,除了臉上之上,到處都是傷口,正躲在了衛生間裡哭……」

  「那位李姓的朋友還沒出院,就聽說了這件事,氣的傷口繃裂,流了一床的血。」

  「……」

  肖副總說著,自己也搖了搖頭,有些黯然的道:

  「我們當時也都氣不過,上門去找他,都已經做好了和他撕破臉的準備。」

  「可沒想到,他比我們還凶,不僅直接讓我們滾,甚至還跟我們動起了手,我們三個人都打不過他,被他,還有他家裡的保鏢,直接給轟了出來,說再過去就要打死我們……」

  一邊說,一邊拉下了領子給陸辛看:「你瞧,這就是讓他給掐的。」

  陸辛確實在肖副總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條暗紫色的掐痕,可見當時下手不輕。

  他眉頭微皺,眼睛的焦點落在了肖副總的肩膀,道:「為什麼不報警?」

  「報了呀……」

  肖副總有些苦惱的扭了扭脖子,道:「但是警員過去問的時候,他卻根本不承認,還威脅著那個女孩說是自願跟著他的,他家裡本來就勢力挺大的,警衛廳拿他也沒有辦法啊……」

  陸辛若有所思,過了一會,才盯著他的肩膀道:「這樣聽著,確實挺氣人的。」

  「人變壞有這麼快的嗎?」

  「……」

  「不不不……」

  肖副總連忙搖起了手,道:「不是這麼簡單的,實話實說,這件事發生之後,我確實挺生氣,但是事後想想,卻越來越覺得奇怪,一個人怎麼會在忽然之間,出現這麼大的變化?」

  「他以前真的不是這樣的人,否則我們也處不了這麼久。」

  「感覺中,他好像是忽然之間,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徹底變了一個人。」

  「而且,他也不僅僅是脾氣暴躁,不可理喻,一言不合就動手,最可怕的地方在於……」

  說到這裡,他微微壓低了聲音:「我發現他有一點特別奇怪……」

  陸辛見他這麼神秘,好奇的抬頭看了過來。

  「他有很多地方表現的不像個正常人……」

  肖副總壓低了聲音,道:「他力氣變得特別大,有些神經兮兮的。」

  「而且,他好像特別怕神像一類的東西,以前他信佛,家裡擺放了很多神像,現在都已經用布遮上了,另外,那天我們過去找他的時候,有一個朋友脖子上帶了十字架,他也是看到了十字架之後,立刻變得非常恐慌,歇斯底里的向我們吼,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事後我們幾個朋友也討論過,一致的看法是……」

  「……」

  他說著,微微有些緊張,低聲道:「他現在肯定是被魔鬼附身了。」

  「唔……」

  陸辛聽到這裡,倒是略略起了一點好奇心。

  這麼聽起來,倒是覺得這件事和自己遇到過的「幽靈」差別還是很大的。

  於是他認真思索了一下,才正色看向了肖副總。

  認真道:「首先,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另外,我覺得一個魔鬼又怕佛像,又怕十字架的話,多少有些不夠忠誠……」

  「……」

  「啊這……」

  肖副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沒有說話。

  陸辛則輕輕吁了口氣,道:「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我可以跟你去看看。」

  肖副總這才鬆了口氣,看一眼腕錶,小聲道:「我已經邀請了他啦,估計馬上就到了……」

  「嗯?」

  陸辛慢慢的兩手交叉,托住了下巴,定定的向肖副總看了過去。

  這眼神把肖副總看的有點慌,以為陸辛介意自己不經過他同意就叫了那人過來,立刻就想解釋自己如何如何想的,但還沒開口,他就發現陸辛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眼神有些深沉,輕聲道:「原來你說的就是他呀……」

  「……」

  「唰!」

  肖副總頭髮都幾乎豎了起來,這才意識到陸辛看的一直都是自己的身後。

  差點一跤跌倒,猛得轉過身向後看去。

  這個餐廳從他們來的時候就空空蕩蕩的,而且為了方便說話,肖遠讓服務員都撤回了後廚,燈也只開了一小部分,只照亮了他們吃飯的這一塊區域,其他地方是大片的黑暗,就在他身後,靠近餐廳門的地方,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正有一個高大得人影靜靜的站著。

  黑暗之中,沉默不語,眼神幽冷,誰也不知道他已經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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