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作為回禮——只要是為了上次那個韋恩家的小子把他扔出去的舉動——洛基送了奧蒂莉亞一個‘小’禮物。
只是一個會做噩夢的小魔法。
沒有太大的危害，但是又可以小小報復一下奧蒂莉亞。他可沒忘了導致那件事發生的罪魁禍首是誰。
之後洛基沒有動過任何動作，乖乖地被他哥帶回阿斯加德。
以太粒子他會另外找機會帶回去的。
所有人幾乎都是欣喜著歡送這對神兄弟回家。
托尼甚至把幾天後的電影之夜提前了，還給每個人備上了一桶爆米花。
他們看的是剛剛出的電影，講的是一群海盜要去尋找不老泉的故事，裡面甚至有美人魚的出場。
別問他們是怎麼拿到還在電影院上映的電影資源的，發起活動的人可是托尼·斯塔克。
濕漉漉的頭髮披在肩膀上，帶著神秘詭異氣息的‘美人魚’溫柔空靈地歌唱，水下美麗又恐怖的魚尾悠悠擺動，攪動海水。
奧蒂莉亞目不轉睛地盯著電影裡的‘美人魚’，滿心期待接下來的劇情。
然後在‘美人魚’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嘶吼沙啞的聲音同時響起，她嚇得手一抖，手中的爆米花掉了幾顆在地上。
她被嚇到了。
被一群假的‘美人魚’。
她不是沒看過描繪‘美人魚’的影片，不過大多數的特效一眼可以看穿，而且很多影片主要拍得都是善良的美人魚和帥氣的男主的愛情故事，這麼寫實的‘美人魚’她還是第一次見。
也許該稱她們為海妖塞壬？
雖然美人魚和海妖長得很像，但卻是兩個物種——至少奧蒂莉亞和阿斯加德神域裡的美人魚根本不一樣，她們作為妖精的一種，大多數時候都只會抱著琴在河邊唱歌，脆弱得如同一件普通的樂器。
身體緊緊靠著紅髮女人，奧蒂莉亞窩在娜塔莎旁邊，繼續看電影。
她看著美麗的人魚親吻那個深愛的男人，給予他水下呼吸的能力，再一起游向深海。
“一條擁有愛情的人魚啊。”女孩突然感嘆了一句。
托尼拿過奧蒂莉亞手中的爆米花，他的爆米花剛剛被他‘咔咔咔’地吃完了：“並不是每一條人魚都像童話的小美人魚一樣得不到愛情的。”
奧蒂莉亞把腦袋靠在娜塔莎肩上，雙手抱住了她的腰，懶洋洋地反駁：“她們不該擁有愛情的。”
無論是被愛與美之神阿芙洛狄忒詛咒的海妖，還是在阿斯加德的妖精美人魚，她們都沒有的愛人的能力。
妖精是無法去愛，海妖是愛而不得。
這都是黛安娜告訴她的，這位尊敬的亞馬遜公主在和自己的母親處理完關於能否和自己男友在亞馬遜舉辦婚禮的事情後，聽聞了她的事，於是同為一個神話體系的公主和她談過幾次。
奧蒂莉亞對此並不在意，因為她並沒有想要一起共度一生的人。有好友和親人在身邊已經足夠了。
黛安娜還曾神色嚴肅地問她，是否願意回歸族群，那個時候奧蒂莉亞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族群。
她拒絕了。
這在黛安娜的預料之中。之後黛安娜就沒再提過這個話題，她尊重本人的意見，況且奧蒂莉亞的情況也並不適合回歸族群。
電影還沒到結束，奧蒂莉亞打了個哈欠，莫名地覺得困了，明明還沒到她平時睡覺的時間。但她還是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寫卷子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奧蒂莉亞夢到了一條真正的海妖。
夢的開始是一個盤旋的復古樓梯，扶手梯處長滿了如鮮血般猩紅的玫瑰，她沉默地走上樓梯，獨自一人，一步一步地踏在滿是灰塵的階梯。金色的陽光照在身上，全是陰冷的。
樓梯的盡頭是一道鐵門，與周邊格格不入。奧蒂莉亞的心臟突然驟停了一下，不得不跌坐在地上，頭直接磕到了冰冷的鐵門上。
那種冷靜從接觸的那一處皮膚直達靈魂深處，讓她的胃部止不住地痙攣。
奧蒂莉亞幾乎顫抖著扭開了門。門的那一邊是銀色的世界。
鋪天蓋地的銀色，到處都是精密的儀器，閃爍著不祥的紅光。
顯而易見的，這是一間實驗室。
還是一間很眼熟的實驗室。
奧蒂莉亞控制著自己的腳步，往實驗室的最深處走去，那裡有她要找的東西。
——是她自己。
緊閉著眼的她靜靜浮在巨型玻璃罐的營養液中，臉色蒼白，魚尾低垂著，耳後的呼吸鰓無力地張合，尾巴上面的鱗片支離破碎，露出雪白的肌肉紋路。
巨型玻璃罐鑲著一個銀色的銀白色小牌：編號4150。
——那是她自己，小時候的自己。
地上全是猩紅的血液，像一條小河蔓延著，慢慢浸到奧蒂莉亞的腳邊。
歇斯底里的尖叫驚醒了玻璃罐中的小海妖，她睜著空洞的眼神，緩緩抬起血色的眼睛盯著奧蒂莉亞——
“嗷！”
奧蒂莉亞摸了摸摔疼的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做噩夢摔下床的感覺可不大好。
但是她現在滿身大汗，身體沒有一絲力氣，乾脆就坐在地上不動，身體半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