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運道
竹蘭的話落下，趙氏眼淚流的更凶了，如果不是屋子裡人多，趙氏已經上手檢查兒子了。
明瑞本就不胖消瘦特別明顯，衣服穿著空蕩蕩的感覺，臉色蒼白眼眶的青色格外明顯。
竹蘭示意明瑞坐，伸出手握住孫子的胳膊，一摸沒多少肉了，「怎麼的瘦這麼多？」
還好孫子眼神格外亮，精神頭還可以。
明瑞心虛知道瞞不住，「孫兒在外生了一場病，好了怎麼養都沒養回來。」
竹蘭更心疼了，「你們一路辛苦，再養也不如在家裡舒服，老二媳婦別哭了，趕緊去叫大夫給明瑞看看。」
趙氏擦乾眼淚，「兒媳這就讓人請大夫。」
林晴緊張的看著相公就怕相公留下什麼病根，明瑞見妻子急的直擰帕子，安撫的看著妻子，林晴才慢慢放下不安。
竹蘭沒光等大夫，「這一路看來收穫頗多。」
明瑞語氣悵然，「孫兒自覺見識廣知百姓苦，這一次出門才發現孫兒見的還是少，從孤兒身上孫兒才知有太多看不見的苦。」
都說現在已有盛世之態，可孤兒的數量依舊很多，有的州收孤兒還有條件限制，他氣過見多氣都生不起來。
竹蘭，「會慢慢變好的。」
明瑞抱著閨女，捏著閨女的手，「奶奶，有的州拒絕收女孤兒。」
男子和女子的地位差距，他這一路見了太多的不公平，因有女兒，他的感概格外多。
竹蘭，「奶奶很高興你能發現問題，只有發現才能去改變。」
明瑞眼睛發亮，「孫兒明白。」
大夫來的很快，仔細給明瑞診脈，明瑞病是好了，一路趕路身體發虛需要好好的養著，大夫開了補身子的方子。
竹蘭心疼孫子，讓孫子先去休息，有什麼明日再談，明瑞抱著孩子回二房，竹蘭翻看孫子一路的筆記。
筆記寫著孫子的所見所聞與感悟，她從字裡行間看出孫子對教育的重視。
二房，明瑞將帶回來的禮物拿出來，「娘，剛才大夫的話您也聽到了，兒子沒留下病根，您別哭了，快看看兒子給您帶回來的禮物。」
說著，明瑞示意小弟勸勸娘。
明楓拉著娘的袖子，「娘，大哥回來了，您該高興才對。」
趙氏眼淚控制不住，兒行千里母擔憂，她心裡就是難受，「好，好，不哭。」
明瑞不缺銀錢，成親娘給了他一些產業和銀錢，在家又有月錢，加上以前他自己攢的，手裡銀錢充足，出門帶了不少銀錢，一路買了不少禮物。
趙氏喜歡刺繡，摸著雙面繡的白玉扇子，「花了不少銀錢吧。」
明瑞笑著，「娘喜歡就好。」
趙氏的確喜歡，都說閨女貼心，她家的兒子不比閨女差，買的禮物都是她喜歡的。
明楓也喜歡自己的禮物，「謝謝大哥。」
林晴更不用說了，心裡甜蜜蜜的，相公心裡有她才會記住她的喜好。
明瑞挺累的，趙氏沒抓著兒子不放，示意兒子回去休息，明瑞抱著閨女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裡熱水已經燒好，明瑞先去泡澡。
林晴在外面等著，等相公出來親自給相公擦頭髮，「一會好好的睡一覺。」
明瑞道：「我不在家辛苦你了。」
林晴搖頭，「我不辛苦，娘才辛苦。」
她嫁入周侯府如嫁入福窩，奶奶對婆母真心，婆母對她也如閨女一般，相公不在家婆母對她更細心，她每次見到舅母，舅母都問大伯母家的明輝，有女兒誰不想嫁入周侯府。
晚上，周書仁回來知道明瑞還在睡，示意昌義別叫醒明瑞。
昌義也心疼兒子，看過兒子讓兒子好好休息，對著媳婦道：「拿些銀票給明瑞，這孩子手裡沒多少銀錢了。」
趙氏估算過禮物的銀錢，「明瑞買禮物不會花光銀錢。」
「我聽娘說明瑞一路給各州孤兒花了不少銀錢。」
趙氏想說這是出差去了，還是做善事去了，想到各州的孤兒，嘆氣道：「我明日拿給明瑞。」
昌義心情很好，「早知道明瑞有這運到，科舉讓他參加好了。」
「真參加科舉，估計沒兒子什麼事了。」
昌義一想也是，「哈哈，你說的對。」
周家幾房，大哥的幾個兒子，明雲是長孫占據侯府重要資源，現在已經能自己立起來，明騰是有封號的侯爵，明輝和明靜有兩個哥哥不用操心。
三弟的兒子年紀小，四弟的兒子如四弟也不急，只有他兒子需要資源。
現在好了，他也不用著急了。
次日，周書仁在早朝見到了榮恩卿，榮恩卿能上朝顯然皇上授意的。
朝堂的大臣或多或少打量榮恩卿，這位出去辦差小半年，一回來就上朝，都猜測皇上的用意。
皇上沒當朝談論，留下榮恩卿，還留下了周書仁等幾位大臣。
到了政殿，皇上轉動著珠串，「朕昨晚想了許多。」
以小看大，各州孤兒的情況映射了整個州的管理，有讓他欣慰的，也有讓他氣憤的。
皇上繼續道：「這是榮侯寫的摺子，眾位愛卿好好看看。」
輪到周書仁的時候，摺子上不僅寫了各州孤兒的情況，還寫了各州經濟和百姓生活情況。
難怪皇上讓榮恩卿上朝，這不單單是孤兒的事。
皇上背著手，「我國地大物博，朕在京城不能看到整個天下，讓朕想起水賊一事，官官相護讓朕心痛。」
殿內的大臣們格外安靜，呼吸都輕了許多，殿內里的各位都遇到過送禮的，收沒收只有自己知道。
皇上也沒想刨根問底，水至清則無魚，只要不過分他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書仁看了一眼榮恩卿，榮恩卿低著頭一動不動的。
皇上敲打了幾句，拿出幾本名冊，「大家都看看。」
周書仁熟悉啊，這是孤兒實習的名冊，五日記錄一次，翻看著名冊，孤兒開始實習有些手忙腳亂，熟悉後效率就上來了，周書仁見到女孩子的名冊仔細查看，女孩子幹活細緻，評語都不錯。
皇上見都看完：「短短几日朕看到孩子們的潛力，更看到了教育的重要。」
幾位大臣也看到了，都明白皇上的意思，改變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