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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謠沒辦法,只好讓宮人又取了個枕頭來。

  不過這枕頭她其實也沒怎麼用。入睡過去不多久,她就不自覺地朝他靠過去,胳膊抱住他的胳膊,額頭抵向他的肩頭,離了自己的枕頭。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章紅包都送的少,今天多一波吧

  下一章更出來之前的所有本章評論都送紅包,嘿嘿

  第31章

  她就這樣靠著席初,一夜睡意昏沉。午夜夢回之時,回憶蓬勃地湧入腦海。

  春夏秋冬,風霜雨雪,喜怒哀樂。

  虞謠穿梭其中,一分一分地將它們記起。

  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從兩小無猜到少年相伴。她高興時有他在一旁分享,低落時也有他來寬慰。甚至在她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是他寸步不離地陪著她,為初繼大統的她撫平了幾許心中的膽怯,讓她覺得至親離世之後,這皇宮也沒有那麼蒼涼。

  可在她握穩權力之後,待她好的人就太多了。她的後宮充裕起來,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地討好她,他反倒成了其中不太順她心意的那一個。

  虞謠突然明白了當時的她為什麼會在元君與孩子死後做得那麼絕情。除卻殺夫殺子血仇,還有許多不滿是從先前的零星小事裡積攢下來的。

  在每個人都在哄她開心的時候,他常會勸她不要疏忽朝政。她因為衛玖器重衛家,他也總讓她提防外戚。

  聖賢書告訴她「忠言逆耳」,可逆耳之言終究是不好聽的。

  那時只有十四五歲的她,也並未覺得那些話恰是「忠言」。

  虞謠在晨光熹微之時醒來,睜開眼睛望向幔帳上金線織就的鳳紋,心中對現下的自己有了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感。

  她翻過身,靜靜地凝視席初。他仍發著燒,睡容沉靜,她攥住他的手他也沒什麼反應。

  她於是執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沉默須臾,又吻了一下。

  前些日子,她總是不敢多想先前三年他是如何熬過來的。現下一切都記起來,她卻不想也能知道,她究竟帶給了他多少無法言述的痛苦。

  他將一顆心都給了她,可她將那顆心剮得鮮血淋漓,還覺得是他罪有應得。

  心緒複雜之間,她忽地想起了他昨天的話。

  這兩日他燒得糊塗,辨不清今夕何夕。只當眼前還是當年事發不久之後,就將什麼都跟她說了。

  他見她肯信他的話,他很高興。可得知這是鳳鳴殿,他即刻就要走。

  他說,他不配讓她這樣。

  只因他在殺衛玖的時候除卻為了她還有兩分私心。

  他對他自己如此苛刻,可怎麼不怪她呢?在她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情之後,他還是很快就接受了她的好。

  虞謠看著他,越看越覺心如刀絞。

  安靜蔓延了一刻,素冠入了殿,隔著幔帳喚她:「陛下,該起了。」

  她驀然回神,坐起身,壓音:「傳旨,這幾日免朝了。如有要事,讓她們直接稟到鳳鳴殿來。」

  「……陛下。」素冠頷首輕勸,「昔年之事還未查明。陛下若為了貴君免朝,朝臣們怕是……」

  「和他有什麼關係?」虞謠冷笑,「你就告訴她們,是衛珂之事讓朕急火攻心,太醫說需要靜養。她們要罵衛珂,就隨她們罵去。」

  素冠怔了一瞬,摒笑:「諾。」

  虞謠待他退出去傳旨後也沒再多睡,起床梳洗後先用了膳,然後就等著席初醒來。

  席初傷得重,這幾日覺都很多,脾氣卻很好。昏睡時若到了餵藥的時間,半夢半醒也會乖乖把藥喝下去。若醒來用膳,也是虞謠餵什麼他就吃什麼。

  如此吃好睡好,這一整日裡他雖仍燒得昏昏,次日再醒來時卻已不太燒了,身上清爽許多,連帶著神思都清明起來。

  彼時虞謠恰在內殿中與朝臣中議事,席初伏在床上醒神,依稀感覺自己好似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回到了當年,不顧身上杖責後的重傷,拼力拉著她說明了隱情。

  可不同於當年的是,她信了。她跟他說會查衛家,讓他放心。

  再細想下去,席初忽而覺得有些不對。

  一則當年那頓杖責是在啟延宮罰下的,他也沒在鳳鳴殿養過傷,夢中所見卻都是在鳳鳴殿裡;二則那夢境過於清晰,一字一句都太真實……

  會不會不是夢?

  這心念一動他就打了個寒噤,心悸之中,殿門被輕聲推開。

  虞謠回到寢殿看向床榻,見他睜著眼,不由銜笑:「今天醒得比昨天早。」

  「……陛下。」席初心弦緊繃。虞謠察覺他稱呼的改變,神情微微一滯。

  他緊盯著她走向床榻的腳步,思索再三,小心開口:「白小侍不是臣侍殺的。」

  「我知道。」她點點頭,在床邊坐下。

  他又說:「和貴君想要臣侍的命。」

  她想了想,告訴他:「沒有和貴君了。」

  「什麼?」席初神色一栗。

  「我把他廢了。」她心平氣和地告訴他。

  他複雜的神情在臉上停滯了良久,待回過神,驀然舒氣。接著就又思索起了那場「夢」,遲疑了半晌,視線再度緊盯在她面上:「臣侍早些時候……是不是說了什麼?」

  「早些時候」?

  虞謠一時沒get到他所指的時間點,不解道:「比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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