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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天隋一棠和譚教授每天呆在實驗室里,ESD細胞結構複雜,活性脆弱,稍有不慎功虧一簣,連續多天,細胞分離工作依然一無所獲。

  「譚教授,這個方法根本行不通,我們必須想別的辦法。」

  譚教授從顯微鏡上抬起頭,溫言安慰她:「一棠,我明白你心裡著急,但科研從來都是精細活,急不來的。」

  「不對,科研可以精細,但方向如果是錯的,再多功夫也是南轅北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隋一棠魔怔一樣,將所有實驗步驟推到重來,譚教授心裡雖然也擔憂,但他給隋一棠極大的自由度,只要她認定的,就讓她放手去做。

  隋一棠重新設計了實驗程序,整日埋首實驗,與此同時,徐弦也經歷著人生中的劇烈動盪。

  第53章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徐弦跟父親爭吵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淪為商業聯姻的犧牲品。

  父親的徐氏集團背靠鄧葉集團,這幾年徐篤志經營不善,再加上投資過度,集團資金鍊面臨崩盤,鄧儀答應給徐氏集團注資,但她有一個條件,要徐弦和自己孫女葉格非訂婚。

  徐氏集團是徐篤志半輩子的心血,他縱然再愛女兒,可面對這樣的境遇,商人嗜利的本質超過的親情,他答應了鄧儀,讓徐弦和葉格非訂婚。

  「爸,你太過分了,你這樣跟賣女兒有什麼區別?」徐弦不明白、不理解、更不能接受。

  「弦兒,爸爸也不想這樣,集團是我和你媽媽用心血打拼出來的,我不能不管。格非是個好孩子,你們從小就認識,你跟她在一起會幸福的。」

  「不、我不同意,我不喜歡葉格非,我絕不同意用自己的終身大事換取你的商業利益,我要見一棠,你放我出去找一棠。」

  徐篤志的神情在聽到隋一棠的名字變得更為嚴肅,「且不說今天有葉格非,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答應你跟那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在一起,鄧總已經確定了訂婚日期,弦兒,聽爸爸的話,爸爸不會害你的。」

  徐篤志說完,轉身離開,留給徐弦一個冰冷的背影。門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徐弦知道,他們擔心自己逃跑,在門上又加了一道鎖鏈。

  往日溫馨的避風港成了一座牢籠,她就是囚其間的金絲鳥,望著窗外繁星點點,徐弦的眼淚無聲落下。

  一棠,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徐弦蜷縮在角落,把頭枕在膝蓋上,她伸手撫著胸口,那裡是隋一棠送給她的禮物——那隻口哨。回想著和隋一棠在一起點點滴滴,徐弦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從她確定自己喜歡上隋一棠開始,她就認定要永遠跟隋一棠在一起,沒有人能分開她們,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

  Alpha作為這個世界的特權階層,只娶Omega做妻子,並不是他們對Omega多深情,而是只有AO結合的夫妻,生育的後代才會百分百分化成AO人群。

  以前和隋一棠在一起時,徐弦在隋一棠那兒看過一些AO生理構造的書,她清楚知道Omega性腺構成,頸後一塊凸出的皮下組織,只要切斷其中一根神經,她便不再是Omega。

  匕首劃破皮膚,深入肌理,能感受到金屬的清冷和疼痛的灼熱,鮮紅的血液順著脖子流向鎖骨,再一滴滴墜落,在地上綻放出朵朵觸目驚心的花。

  鄧儀絕不會讓自己的孫女娶一個普通人,沒了Omega的身份,她就自由了。

  連日醉心實驗,隋一棠對白天黑夜都沒了概念,門口焦灼的敲門聲拉回她的思緒,蔡管家急促的聲音響起,「一棠,你在裡面嗎?小姐出事了。」

  隋一棠如夢初醒,來不及換下實驗服,衝到門口,「徐弦怎麼了?」

  蔡管家將隋一棠帶到醫院,這些天因為徐弦的婚事,兩父女每天水火不容,蔡管家知道徐弦心情不好,每天晚上都要去她房間看看才安心,昨天晚上,她跟丈夫打電話晚了些,等去徐弦房間時,房間燈已經熄滅了,她以為徐弦已經睡下,剛要離開,聞到空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血泊中的徐弦是蔡管家揮之不去的隱痛,她之前也聽過Omega因為各種原因摘除腺體,但沒想到徐弦選擇了最慘烈的一種方式,她毀了自己的腺體。

  手術室前,徐篤志痛苦地雙手抱頭,隋一棠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這一刻,她拜遍了知道的各路神仙,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徐弦平安無事。

  閃耀著紅光的「手術中」三個字終於暗下,幾個穿著無菌服的醫生走出來,隋一棠、徐篤志起身圍上去,好在送醫及時,徐弦生命無礙,只是不再是Omega了。

  「醫生,你說什麼?」身後,鄧儀和葉格非也來了,聽到徐弦不再是Omega,鄧儀難臉色驟變,「徐弦不再是Omega?」

  「是的,鄧總,徐小姐自毀腺體,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

  鄧儀看向徐篤志,聲音冰冷平靜,「既然這樣,格非和徐弦的婚約取消,徐總,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葉格非似乎有話要說,被鄧儀緊緊拉住,「走,跟我回家。」

  徐篤志並沒有預料中暴跳如雷,在他看到沾滿鮮血的徐弦時,他想到了離世的妻子,那種失去親人的錐心之疼在心底蔓延,人活一生,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那一刻,他無比清晰。

  他保住企業的最大初衷是給女兒優渥的生活,如果女兒因此遭受這麼大的痛苦,他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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