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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這樣他才敢。

  遠離了人群,她又喝醉了酒,他才敢把理智拋諸腦後,這樣毫無顧忌地親吻她。

  毫無顧忌地,短暫地擁有她。

  反正酒醒後她也不會記得,不會跟他生氣,那他也能當什麼也沒發生的,又嘗到了甜頭,多好。

  這樣想著,陸暄更加肆無忌憚,他俯身圈住她腰,將人穩穩抱放在自己腿上,仰頭吻著她唇,又沿著她下頜線一路到她耳朵的位置。

  隨著他抱她的這個動作,船身左右晃了下,有些不穩,蘇嬋的手撐在他肩頭,下意識地勾著他肩膀。

  陸暄把她按進自己懷中,引導她圈著自己脖子,掐著她腰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他張嘴含住她耳垂,懷裡的人猛然一顫,他雙臂禁錮著她,沒給人逃離的機會。

  「都說酒後吐真言。」

  他唇還貼在她耳畔,氣息灼熱而又紊亂的,「你要不要跟我說句實話?」

  蘇嬋不知道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腦子還有些發蒙,然後她聽到他低低喊著她的名字。

  問她:「你不高興,是不是因為有人要給我議親?」

  ……

  時間退回到陸暄拉開書房門的那一瞬間。

  他陰沉著臉,一一掃過三個像是見了鬼的臉,最後看向江然,「她怎麼了?」

  雖然知道主子不會像揍其他人那樣揍她,但江然還是有些害怕。

  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如實告知:「蘇姑娘去找了那個姓趙的,然後就不——」

  「我問她為什麼會去趙琳琅。」

  陸暄語氣駭人,「不是讓你們盯著,讓趙琳琅離她遠點嗎?」

  江然瞬間不敢說話,反而是江卓大著膽子,「好像是因為,廣寧侯夫人找王妃議親一事,跟那個姓趙的有關。」

  「她知道這事了?」

  不知道「這事」具體指的是哪事,江卓又不敢問,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又補了句:「蘇姑娘聽說廣寧侯夫人來找王妃後就特別生氣,她去找那個趙琳琅的時候,憤怒得像恨不得殺了他一樣。」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生氣。就,好像都覺得給您議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雖然那個廣寧侯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

  「可是蘇姑娘,就特別特別生氣,真的。屬下從來不知道,原來脾氣那麼好的人也可以被氣成那樣……」

  陸暄愣了愣,很快理清來龍去脈。

  蘇嬋生氣,是因為有人要給他議親,而這事是趙琳琅攛掇的,所以她去找他算帳。

  思緒拉回現實。

  陸暄看著懷裡的姑娘,見她不答,便掐著她腰又問了遍:「是不是?」

  「蘇韞玉,你是不是害怕我會娶別人?」

  面對他的追問,蘇嬋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會兒她自個兒也不曉得原因,只覺得好像是,但又不全是。

  剛剛那半瓶酒不該喝,現在有點上頭了。

  以至於,本來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的蘇嬋,在他接二連三的逼問下,破天荒地「嗯」了聲。

  沒想到她會承認,陸暄愣了愣,隨即淺淺笑開,卻又不知滿足地追問:「你為什麼會害怕?」

  「蘇韞玉,是不是因為喜歡我?特別特別喜歡我?」

  這下蘇嬋沒理他,酒勁上來了,她暈沉得厲害。

  陸暄倒也不逼著她回答,這個問題,他早曉得答案了。

  不過他還是特別高興地、自顧自「嗯」了聲,「蘇韞玉說是因為愛我。」

  他強調,「特別特別愛。」

  大約是因為也喝了點酒,陸暄眼睛有點紅,風吹得他有點乾澀。

  連帶著聲音也暗啞了幾分,幾乎是壓在嗓子裡的,「我也愛你。」

  「蘇韞玉,我愛你。」

  「你放心,我不會娶別人。除了你,誰都別想嫁給老子。」

  ……

  蘇嬋喝醉了。

  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醉了,因為她好像看到了東宮的顏色。

  跟陸暄告訴她的一樣,哪哪都是紅的,要不就是金的,參雜著少量的深碧色,就連桌椅、屏風也是用的朱紅色。

  她以前看不見,可光是聽人說就知道,花里胡哨的。

  陸暄臉上蓋著書,在屏風前頭睡大覺,蘇嬋過去叫他:「溫昀。」

  連喊了三聲陸暄才醒,一臉茫然地看她,半晌才回過神,「你來了啊老師。」

  「嗯,」蘇嬋端坐在他對面,隨手拿起他這幾日的功課,看了沒一會兒,突然就說了句:「我討厭紅色。」

  「啊?」

  「太艷,扎眼。」

  陸暄還有些懵,脫口:「可你總要穿紅色衣服的。」

  他突然有點煩躁的撓了撓腦袋,懨懨道:「你這一輩子,總會要穿一次的吧?」

  蘇嬋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便抬眼看他,很快就察覺到他情緒不佳。

  像個糖果被人搶走的孩子一樣,耷拉著臉一言不發,生著悶氣。

  便笑了聲,「不穿。」

  陸暄沒反應過來,又「啊?」了聲。

  「沒什麼,你去洗把臉。」

  蘇嬋拿起墨錠開始研墨,沒一會兒便出墨色了,她手指點了團黑,「洗完回來聽課。」

  ……

  思及那時,蘇嬋原本苦澀的神色中漾進了一抹淺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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