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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安西的輿圖,扶風馬氏賣的是大唐半臂的江山!

  柴三妙驚覺,難怪朅盤陀人會勾結扶風馬氏刺殺謝潺。

  西陲諸地早已受人蠱惑,遭人蒙蔽。

  不管是誰,手伸得太長,只會等來唐皇拔劍。

  扶風馬氏為了扳倒宿敵竇氏,以岐州為禮勾結京兆段氏,利用仙遊觀作為與西陲叛|亂勢力互通情報的暗網核心,受拂菻國支持的叛|亂勢力暗中幫助突騎施擾亂邊境羈縻州,掣肘安西。

  這些勢力豈能讓長安宗正寺新派的監齋接管仙遊觀,豈能讓關內道巡察使團查出他們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他們聯手策劃在五丈原截殺新任監齋,在隴山牧場除掉謝潺。

  「綠蟻新焙,這酒的名字是我取的。」

  柴三妙揚起酒杯倒在地面,憤怒道:「馬嵬驛中,因避狂風同宿驛站的粟特商隊,就是五丈原的兇手!!!」

  「是又如何?」

  薩寶猖狂,持刀攻向柴三妙。

  李雘閃身沖向他,避開薩寶的揮刀,從腰間拔出圓環匕首,反握手中,憑藉衝撞的力量,刺透對方的肩胛骨,將之釘在內柱上。

  速度碾壓,大殿內只剩下痛苦哀嚎。

  安掌柜上手將殿內侍奉解決倒地,柴三妙拿出藏在袍內的短|弩,一箭箭瞄準妄圖逃跑的女冠,最終將她攔截在殿內。

  女冠站著不動,與柴三妙對峙,「你是誰?」

  「我是本該在五丈原上死於截殺的人。」

  柴三妙脫下蘇幕遮,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臉。

  女冠如何都沒料到這張臉是譯語人阿枝,原來如此,「縱然你出身平陽柴氏,是真的柴三妙又如何?」

  「岐州誰人知曉,在世俗眼中,仙遊觀監齋是一頁宗正寺發的紙,誰能將它握在自己手中,誰就是真的,真以為自己是慈航普度天尊降世,救苦救難嗎?你在雍城裡可曾看見你要渡的這些人,是如何拜服在我腳下。」

  柴三妙其實從來就不在乎仙遊觀監齋這個位子。

  「你我同為玄門中人,自我來到雍城親眼目睹你開倉放糧,扶危濟貧,隴右道雪災,災民流離失所,仙遊觀挺身而出,穩住民心,有功於岐州,平心而論,你本來是位有作為的好監齋,更勝於我,這個監齋誰都可以做,並不是非柴三妙不可。」

  對手平靜地陳述攻破了女冠的防線。

  自己苦心經營多年才奢求的位子,在對方眼中竟然只是可有可無的虛名。

  這就是門閥,含著金湯勺出生,那些別人奢望的尊榮,地位,簪纓子弟觸手可及,因為太容易,從不曾體會缺失的欲望,所以這些於他們而言,什麼都不是。

  讓她忍辱負重攀上的高位,受萬人推崇的榮耀,顯得荒唐又可笑。

  「你以為你們贏了?敬香的民眾擠滿前殿,你以為你們走的了?」

  她不需要別人的憐憫,憐憫是對強者的踐踏。

  「扶風馬氏扶持仙遊觀數年有餘,極密之地豈能豪不設防,爾等也太高看了自己,你們以為當真就沒有人潛入探查過?只是從無活口站著出去罷了。」

  女冠並不是顧及短|弩而不敢動,她是為了觸發壁柱的機關而靠近。

  機械聯動,撞響暗藏在屋頂精美藻井內的警鈴,接著整座偏殿飛檐下鈴聲大作,此起彼伏,響徹仙遊觀。

  「原本用於木構件防火的警鈴,今晚讓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女冠癲狂大笑。

  *

  李雘動了動耳朵,側殿外有暗衛潛入。

  事不宜遲,李雘命令安掌柜將其他人轉移,自己殺到殿外,拖延時間。

  安掌柜打暈了女冠和薩寶,可是,眼前的情形根本走不了。

  內院的大動靜源源不斷引來更多的侍衛,如何才能掩護安掌柜轉移?

  柴三妙想到一招,以亂制亂。

  「你將他們藏在殿內隱蔽處,待我和「大家」引開追兵,你再趁亂將二人挪走。」

  安掌柜看見柴三妙眼中的冷靜,她說得是對的,此刻並無其他選擇。

  柴三妙衝出偏殿,只見李雘憑一把匕首與數名暗衛對戰,不落下風,漆黑的夜裡,滿院血腥。

  李雘昂身立在血泊中回首,「你怎麼不走?胡鬧!」

  柴三妙二話不說牽著他的手,「相信我,我有辦法讓所有人平安離開。」

  她拉著李雘竄入前殿,前殿香火正旺,對後院的動盪一無所知。

  於一處角落,柴三妙掀翻一排油燈,烈焰騰起,她拉著李雘沖入人群大喊道:「走水了!大殿走水了!」

  混亂的人群驚慌失措,四處逃命,尖叫聲此起彼伏,反而撞到了更多的油燈。

  仙遊觀大殿冒出濃煙,陷入火海,只聽到坤道和侍奉拼命求救滅火。

  眾人被大殿火情吸引,無暇他顧,柴三妙和李雘隨著四散的人群,撤出仙遊觀。

  「憑安掌柜的本事,亦能趁亂脫險。」

  李雘說他事前已命法滋前往接應。

  柴三妙摸出多餘的符籙問他,「如今手握鐵證,現下該做什麼?」

  李雘忍不住親她的臉,「做一對亡命鴛鴦如何?」

  柴三妙氣他緊急時刻還在玩笑,他們當然也要儘快脫身才好。

  混亂里,她已經瞄見追兵在仙遊觀門前兵分幾路,他們一定是發現了偏殿裡動手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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