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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太清宮裡的二聖同祭,還是隴山牧場中的絕命狩獵,她都站在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又犯毛病了是不是!」柴三妙感受到壓迫。

  「深山老林,我只是想取暖而已,你不冷嗎?」他摸了摸她的前額。

  「不冷!」

  「不不不,你冷!不然就不會裹著毛毯,我也冷得很。」

  柴三秒的雙臂卷在毛毯里,感覺李雘笑得好不得意,笑她作繭自縛。

  李雘顧忌她的肩傷,只敢在她唇上啄幾口,輕而快,生怕停留久了,超脫自己的控制力。

  他將她抱在懷中,蹭著她的頭,「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將她放在睡毯上,又重新將她摟在胸前。

  柴三妙當然覺得壓在他身上讓她彆扭,李雘制住想起身的她,「你的右肩有傷,躺平會壓到傷口,聽話。」

  柴三妙不再掙扎。

  夜鳥啼鳴,困意來襲。

  睡到深夜,一股寒風掃了她的臉,忽而轉醒。

  毛毯都卷在自己身上,怕僅著中衣的李雘著涼,柴三妙迷糊中起身扯開毛毯,將兩人一起包裹。

  男人體溫高,像抱著冬日的暖袋。

  這次,李雘沒有阻止她亂動。

  她終究不忍心讓他涼著,事先還有毛毯隔著,如今僅著中衣相擁,軟玉溫香在懷,夫復何求。

  *

  柴三妙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見她還只是柴鈊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還不懂玄門的清心寡欲,對長安城的熱鬧滿是稀奇。

  她以告發為名,威脅還在國子監求學的兄長帶她一起,柴正覺本來約好了一群兄弟,去城南的樂遊原玩樂,不得不捎帶個拖油瓶。

  樂遊原上樂百戲,踏青的遊人摩肩接踵,柴正覺一夥少郎心心念念想著的歌姬許合子,轉身就弄丟了身後的小尾巴。

  柴鈊自己倒玩的開心。

  她擠在人群中看儺戲,彩繪的面具伴著羯鼓表演。

  英雄打敗了妖物,拯救天下黎明百姓。

  圍觀眾人歡呼雀躍,為精彩的表演慷慨解囊,紛紛打賞。

  柴鈊摸出一串波斯金幣拋出去,英雄接住了金幣。

  他向她走來,身形挺拔,步履穩健。

  他停在她面前,逆著光。

  他取下儺面,少年俊朗,他問她,你是哪家的小孩兒?

  小柴鈊咬牙不回答。

  少年俯下身,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會找到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少年竟然長了一張李雘的臉!!

  ……

  柴三妙睜開眼,天光大亮,身旁空空如也,李雘已經早起,洗漱完畢。

  他瞧見她醒了,用溫水為她淨臉。

  離得那麼近,柴三妙盯著他瞧,目不轉睛,把李雘看笑了,「怎麼?昨晚夢見我了?」

  「……」

  她懷疑李雘是不是對她下過黔中道(貴州)的蠱,連她做什麼夢都知道。

  「我只是沒有見過你有鬍子。」

  「不好看嗎?」李雘摸摸下巴,已有青影,「她們可都喜歡得緊。」

  「她們?」呵呵。

  「誰?竇宣儀、郭贊德,妖媚的舞姬還是部曲的美人?」

  一頓質問,李雘立刻閉嘴,哪裡還敢繼續這個話題。

  柴三妙覺得不用他回答了,她請他出去,她要更衣。

  「等等。」李雘讓她別急,他說要請醫師進來給她瞧瞧傷口,順帶換藥。

  李雘撩開帳篷喚了兩聲,法滋在外面通傳。

  不一會兒,提著藥箱的醫師彎腰進了帳篷,看著帳中男女,笑容滿面。

  「以往都是給大家療傷,沒想到這次竟成了小姑娘你,聽聞你是為救大家脫險受傷,真乃有勇有謀也。」

  柴三妙看見來者,驚得從毛毯上坐起身,「龜茲老醫師!」

  龜茲醫師作禮,「多日不見,正是老朽,喚我圖翁便是。」

  圖翁查看創面後,表示傷口恢復良好,創面比預料的還小,只是可惜了會留疤。

  柴三妙說:「沒關係,旁人也看不見。」

  李雘握了拳,圖翁笑說:「用了我去疤痕的方子,定時保養,恢復之後的疤痕會很淺很淺,再用海珠磨粉覆蓋,也看不出多大的異樣。」

  算是安慰旁邊不開腔的男人。

  圖翁重新配好內服和外敷的藥,將使用的注意事項告知李雘,到末了,想起什麼,悄聲囑咐他,「……克制些……」

  李雘掃了柴三妙一眼,表示自己有分寸,圖翁點頭離開。

  柴三妙有口難辨,分外憋屈,「請你也出去!」

  處理好傷口,收拾妥帖,著便袍的柴三妙走出帳篷。

  臨時宿營地已然清理乾淨,法滋看見她,關心了幾句,柴三妙詢問李都尉在何處?法滋領著她走到側面的灌木後。

  李雘正在跟暗衛布置任務,看見他倆走近,將柴三妙喚到身邊,李雘給她介紹為首的暗衛將領。

  將領比劃個動作,「貴人可還記得在下?」

  「你是……你是糖人攤的攤主!」柴三妙認出他的臉。

  難怪上元節那晚他要畫條龍,暗搓搓的指李雘。

  將領哈哈大笑,「在下拓跋宏,糖人攤主正是我,左千牛衛將軍也是我。」

  千牛衛,掌執御刀宿衛御前。

  拓跋宏,暗衛之首,長安人言:神龍見尾不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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