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齊聚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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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聲,白卿面無表情的一掌拍掉了宮流雲牽著連鳳玖的手,然後居高臨下道,「光天化日驛站重地,師兄也不怕人家姑娘喊非禮嗎?」

  宮流雲笑著直起了腰身,偏頭看了看被白卿擋在身後的連鳳玖道,「阿九,害怕了?」

  來者自來熟的太熱情,連鳳玖卻是嚇到了,但不過是驚大於怕,聞言便是連連搖頭道,「我……我、我不認識你。」

  宮流雲一聽,用手肘一把撞開了白卿,暗自還使了幾分內力,撞得白卿一記悶聲捂著手臂就被擠到了一邊。

  「認識不認識這事兒不就是一回生兩回熟麼?」宮流雲笑得人畜無害,滿眼的溫柔似水,連說話的聲音和速度都放柔放輕了許多,「在下姓宮,名流雲,不才乃是你師父的師兄。」他說著頭也不回的指了指一旁已經黑了半邊臉的白卿,然後又道,「這按著輩分,你豈不是要喊我一聲師叔?」

  連鳳玖認真的聽完宮流雲的話,覺得此言甚是有理,便連連抱拳行了個官禮道,「連鳳玖見過師叔。」

  白卿一聽,臉更黑了,橫扇一出就抵在了宮流雲的嗓子眼兒道,「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要論個頭,其實白卿還比宮流雲要高一些,而論身形,宮流雲也遠比白卿更瘦小些,是以白卿那姿態一擺出來,連鳳玖順勢就上前護住了宮流雲。

  「你做什麼?對著你師兄也如此不尊重!」連鳳玖一臉的義憤填膺,怒目瞪著白卿,惹的白卿一陣心塞,恨不得掄起拳頭就往宮流雲的小臉上揍。

  而被嬌人護著的宮流雲卻頓時收起了偷笑,佯裝扼腕道,「誒,阿九,沒事兒,小白目無尊長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師叔我早已經習慣了。」

  連鳳玖聞言狠狠的白了白卿一眼,然後轉了頭一邊打掉了白卿抵在宮流雲嗓子眼兒的橫扇一邊點頭道,「他平日裡可會拿腔作調了,總說什麼我不尊師重道,感情他自己也沒見得好到哪裡去。」那神情,一水兒的似遇到了知音。

  宮流雲轉頭沖白卿欠揍的挑了挑眉,回過身就又拉起了連鳳玖的手唉聲嘆氣道,「可不是,俗話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師叔覺得他這樣的性子恐也教不出什麼賢良淑德的好徒弟了,阿九,不如你跟著師叔……」

  「宮流雲!」

  「給小爺我滾開!」

  眨眼間,屋裡和屋子外同時響起了一記巨吼,眾人皆微微一愣,連鳳玖順勢看向了白卿,而白卿和宮流雲卻很有默契的看向了驛站的大門。

  門是被人踢開的,兩個小侍衛已拔出了明晃晃的官刀,刀眼之下,宋謹譽戎裝在身,衣襟和袖口處的金銀混線在日光的照樣下閃著熠熠光輝,瞧著倒是英俊瀟灑意氣風發的,可那滿臉的怒意卻讓周遭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小爺不就是忘帶了令牌麼,你們這幫狗仗人勢的東西!」宋謹譽這邊還沒發現堂屋內站著人,正自顧自的在和幾個盡忠職守的小侍衛發脾氣。

  可他身後的陸南音卻是一臉錯愕的看向了驛站內,然後顫著聲音弱弱的喊了一聲,「大、大……師兄?」那神情,活像是見到了鬼。

  幾目相接,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相當精彩的,連鳳玖一頭霧水的來回看了看,正準備把宮流雲拉離白卿,再去迎門口的宋氏夫婦,卻見宋謹譽已經輪著拳頭跑了上來,大步跨入堂屋內,當眾就給了白卿一拳。

  尖叫聲頓時溢出了連鳳玖和陸南音的口,不過宋謹譽的拳頭倒也沒有揍到人,反而被白卿綿柔的化解在了掌心中。

  連鳳玖不禁頭大如斗,一邊暗念今兒怎麼就成了打架的日子了,一邊跺著腳指派陸南音道,「還不快把他給拉開!」說著便是撇下了宮流雲,又徑直護到了白卿的跟前。

  一陣亂糟糟的左擋右護後,幾個人總算是安分了下來。連鳳玖見狀,先是沖還在堂屋外頭舉著官刀的幾個侍衛解釋了一番,然後又匆匆的收拾掉了桌上早已冷掉的早膳,方才對白卿道,「不如大家先坐下來,我去煮點茶水,有什麼事兒大家好好商量。」

  偏白卿冷著一張臭臉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連鳳玖吃了個悶虧,心中翻了白卿無數個白眼,只能堆著笑臉轉頭看向了宮流雲。

  宮流雲倒正看著她,見狀便是瞭然於心的擺擺手道,「放心放心阿九,有師叔在,他們鬧不起來的,你同小音去煮茶,若是有綿州的萬年青自是再好不過了。」

  連鳳玖只覺臉上笑容掛的都快僵了,聞言便是如獲大赦一般拉起了陸南音頭也不回的就出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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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到偏廳,連鳳玖便是覺得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而煮茶什麼的自然是藉口,眼見四下無人,連鳳玖便是趕緊開了口,誰知卻和陸南音來了個異口同聲。

  「你和世子爺為何會來綿州?」

  「大師兄怎麼會和你們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百般的好奇,此時此刻看上去,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而相比較於偏廳的和睦,堂屋這裡的氣氛就要緊張的多。

  白卿黑著一張臉,宋謹譽的臉色卻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宮流雲這會兒倒是聰明的乖乖挪到了窗邊,負手而立,明著仿佛是在專心致志的看窗外的風景,可實則卻是豎著一雙耳朵隨時準備光明正大的偷聽。

  話說宋謹譽也正是在氣頭上,便是不顧屋子裡還有外人,直接就冷笑道,「好一個中和殿白大人呢,如今你果然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便是你說什麼皇上就是什麼了,連給旁的人指派什麼活兒都要輪到你點頭過目了。」

  「世子爺想必是誤會了。」白卿心中瞭然宋謹譽何出此言,可卻不曾想他竟這麼快就追到了綿州。

  「誤會?」宋謹譽大大的乾笑了一聲,隨即眯著一雙鳳眼緊緊的盯著白卿道,「若非是我的人查出了許杵的事兒,如今他還照舊在薊州舒舒坦坦的做著他的土皇帝呢,怎麼,白大人現在也喜歡拾人牙慧了?哦不,白大人這半路截事兒的做法可不叫拾人牙慧,分明就是攔路搶劫啊。」

  宋謹譽口氣誇張,聽得一旁的宮流雲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白卿眼角一掃,略過了宮流雲以後又將目光轉到了宋謹譽的身上道,「許杵的事兒,在下也是奉旨查辦的,世子爺所言……」

  「呸!」宋謹譽啐了一口,「狗屁的奉旨查辦,皇上原本分明要讓我去薊州查的,是不是你參了一本到皇上跟前說什麼許杵的事兒可大可小,唯恐我查案不力,皇上這才讓你來的薊州?」宋謹譽氣急敗壞的繼續道,「白卿,虧得我之前還把你當兄弟,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兒你也幹得出來?你若要查案子就同我說,刑部無頭公案多的是,你愛查幾樁就查幾樁,便是把整個刑部的案子都接下來只怕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可你查就查了,還要到皇上跟前去詆毀小爺我一番,你既不作君子,也就不必計較我會不會小人了!」

  白卿聞言,眼眸一斂,卻依舊坦蕩蕩的說道,「今日許杵一案會落到白某的頭上,不過是因為此番前去薊州並非一日兩日便可回,皇上顧忌世子爺正值新婚燕爾之際,多有體恤,這才把差事交付於在下的。」見宋謹譽聞言一愣,白卿繼續道,「不管世子爺信不信,白某隻在皇上面前說過許杵一案可大可小,其餘關於世子爺的話,只怕是世子爺道聽途說的吧。」

  宋謹譽聽完後皺起了眉,雖臉上還是寫滿了不相信,但再開口時語氣卻多少有些緩和了,「皇上體恤我新婚燕爾?」

  白卿點點頭道,「侯爺想抱孫子是全宣城都知道的事兒,皇上又怎好阻了侯爺的希望。」

  宋謹譽聞言,神色多少變得有些不自然了,便是佯裝咳嗽了一聲道,「不論如何,眼下爺人已經到了綿州,許杵的事兒,小爺我也要一起查。」

  「有世子爺從旁協助,此事必能事半功倍。」白卿冠冕堂皇的給宋謹譽戴了高帽子,言辭間不見半點牴觸。

  宋謹譽見狀也有些糊塗了,怎麼這事兒和之前他所見所聞的出入如此之大呢?害的他真的以為白卿在皇上面前把自己給黑了一把!

  為示政務能力不俗,又必須掩人耳目,他只能借了陸南音當擋箭牌,推說要陪她去外地探親,這才從家中脫了身,連夜趕到了綿州,卻不曾想白卿竟一臉的正氣,而且又這麼輕易的就接受了他一起調查許杵之案。

  想到這裡,宋謹譽暗自分析了一下,覺得眼下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他被白卿的好演技給蒙住了,那第二就是皇后很可能把事情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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