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拜師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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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南音的一席話,讓連鳳玖不由的面容失色,細想過後竟覺得似乎真的有些玄機。

  當年,皇上年幼登基,儲君之位便懸空多年。之前大家都以為皇上是在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間挑選適合的人選,所以才會遲遲不定太子。但眼下從皇上對五皇子的態度來看,皇上應該沒有對他動過立其為太子的念頭,那就是說如果皇上中意的人選是三皇子的話應該早就會有所行動了,可皇上卻並沒有。除非,皇上心目中的太子之選另有其人。

  「或許是因為皇上不願看到後宮獨大的局面,想權衡左右而故意做的決策呢?」連鳳玖猶豫著說道。

  陸南音聞言,卻斬釘截鐵的反駁道,「就從皇上這一次對毓妃娘娘如此決絕,連絲毫的情面也不曾留過來看,你覺得皇上像是要顧及權衡的樣子麼?」

  連鳳玖被問了個啞口無言,是以當她和陸南音分開後往藏書閣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

  結果等她回過了神,才發現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走岔了路。

  藏書閣這一角她很少來,眼前是一片翠綠成蔭,層層疊疊的枝葉將高懸的日光剪得細碎而斑駁,周圍靜悄悄的鮮有人跡,連鳳玖覺得估計要找個能指條路的人也難。

  她不由的犯了愁,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乾脆原路折回去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一陣悅耳如高山流水般清澈的笑聲。

  連鳳玖心中頓時有一萬匹馬奔騰而過,要不要轉身?還是乾脆留下順便聽聽牆角?

  理智和好奇左右牽扯著她的心,正當她好不容易用理智戰勝了好奇毅然決然準備轉身的時候,那個笑聲的主人突然道,「聽聞白君收了個女徒弟?」

  連鳳玖的腳步定在了原地,既然人家討論的是自己,那她若不留下聽一聽豈不是天理不容?

  連鳳玖想著便是挪了挪步子,轉身隱在了一株粗壯的古樹後面,為了不被人發現,她還悄悄的提了裙擺蹲下了身子,然後找了個頗為舒服的姿勢屏氣凝神,繼續偷聽。

  就在她蹲好的時候,另一個聲音接著響起,「先生深居簡出,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白卿!暗處的連鳳玖黛眉一挑,一臉挖到寶的神情。

  「哪裡哪裡,你那個小徒弟來過十三爺的元宵燈會吧?」那個悅耳的聲音在連鳳玖聽來有些似曾相聞。

  白卿道,「先生好眼力,還記得她。」

  「自然記得,賭桌上那孩子的記憶力可謂是一枝獨秀呢。」

  連鳳玖一愣,有點不可置信的懷疑那個正在和白卿說話的人是不是上官未明!

  然後她又聽見白卿道,「承蒙先生記得,那是她的福氣。」

  「過目不忘,連家老九,小白,你若是確定沒有找錯人的話,那個丫頭,你可真的是要用心看緊了。」

  連鳳玖呼吸一滯,雖肯定那個和白卿說話的人應該就是上官未明,但對於上官的那句話她卻是有聽沒有懂。

  忽然白卿笑道,「先生這話說的,如今她是我的徒弟,我為師有道,自然會看好她的。」

  「小懷王前兩日寫了個帖子給十三爺……」風過茂林,簌簌之聲讓上官未明的話聽著有些斷斷續續的,「十三爺……還記得當年……你若不能確保那孩子的安危,十三爺說他倒是可以……」

  上官未明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夾雜著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兩人似乎相伴而行漸漸走遠了。

  連鳳玖一怔,順勢站起來就想跟上去,誰知她蹲的太久了渾然不知自己的小腿已經麻了,這猛的一站,她就直接腳一軟趴在了地上。

  一記咒罵聲從連鳳玖的口中傳出,她懊惱不已,納悶自己這最近到底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麼就和匍匐跪地結下了不解之緣呢?

  正如此抱怨著,連鳳玖的視線中卻突然出現了一雙官靴!

  她大驚,雖然知道自己肯定被發現了,卻依然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

  「阿九,你這算是拜師大禮嗎?」

  她的頭頂有聲音砸落,冷颼颼的根本聽不出什麼情緒,且和周遭暖洋洋的初夏之意顯得特別的格格不入。

  此時此刻,連鳳玖稱得上是悲喜交加了。喜的是來的不是別人而是白卿,這總好過被宮中其他人逮個正著。可悲的卻是想她在皇宮裡不過也就聽了兩次牆角,可兩次都是被白卿抓住的,這真是孽緣!

  「若師父覺得是,那就是咯。」連鳳玖抬起頭,準備死鴨子嘴硬到底。

  「既你如此想給為師一個大禮,那下次咱們就來個正式的,三叩九拜十八個響頭,阿九你一個都不要拉下。」白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故意把連鳳玖的話當真了。

  連鳳玖感覺自己又給自己挖了個坑,剛要說話,卻聽白卿又道,「我給了你一個時辰,你卻遲到了半個時辰,既然如此,今日你就準備在藏書閣過夜吧。」

  「我……」她不服氣,正要反駁,卻見白卿已經轉過了身邁開了步子。

  連鳳玖一驚,剛想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腿依然發著麻,她不由的伸出了手衝著白卿的方向大喊了一句,「師父!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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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藏書閣整理書冊的事兒遠比連鳳玖想的要費神,不過更令她費神的卻是方才白卿的舉動。

  想之前,她不過就喊了一句「師父,我腿麻了……」,換來的竟是白卿轉了身彎下了腰一把將她橫著抱了起來的結果!

  如今大周民風已經如此開放了嗎?光天化日之下,他難道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這一想,連鳳玖忍不住又想到了之前元宵節的時候白卿在睿王府中給她的那一吻……

  嘖嘖,登徒子!

  腦海中一陣思緒翻飛過後,連鳳玖一邊憤憤的翻著書,一邊死命的瞪著在門口閉目養神的白卿,忍不住挑釁道,「師父督促我幹活兒的時候還能閉目養神睡個覺,真是舒坦。」

  白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連鳳玖然後道,「為師覺得那幾日你住在為師這兒似乎吃的太好了些。」

  「啊?」連鳳玖有些不明白白卿的話。

  白卿見她迷茫的可以,便是伸手敲了敲自己的手臂道,「不過是抱著你走了幾步路而已,手就酸的不行,阿九,你到底有多重?」

  連鳳玖聞言,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的書往白卿坐的地方扔了過去。可白卿見狀,卻是不慌不忙的抵著椅子微微的往後傾斜了一點,書就徑直掠過了他的臉頰,衝著屋閣的門外飛去。

  「哎呦!」緊接著,一聲嬌喘響起,伴隨著哐哐噹噹的雜亂聲,連鳳玖只覺得背脊上閃過一陣涼意。

  白卿看著她淡淡的笑了笑,隨即事不關己道,「去看看你的書砸到了誰?」

  連鳳玖氣的牙根都癢了起來,恨不得上前就撕了白卿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卻見門口日光一暗,一抹錦衣華服就撞入了她的眼帘。

  「這不是說在整書麼,怎麼好像在扔書?」一個嬌盛的聲音破門而入,伴隨著步搖輕晃的簌簌聲,頗有些傲然的氣勢。

  連鳳玖循聲望去,眼眸中印出的是一張逞嬌呈美的容顏,正是黛眉修眼,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

  「民女參見公主殿下!」連鳳玖一驚,連忙屈膝行了跪禮。

  因為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寧桓公主——李蓉!

  寧桓公主,先帝爺的十一女,當今聖上的胞妹,年芳二十五還獨處深宮寧遠殿,與花草為伍,擅音律墨畫,多少有些前朝建安公主的影子和風範。

  想當年,寧桓公主十五歲的時候聖人曾有意將她賜婚於新科狀元,卻被公主毅然而然的辭決了。公主二十歲的時候,聖人為倡南夷昌盛,又有意將公主遠嫁和親,結果公主以死相逼,和親一事便又不了了之了。

  如今公主二十有五,擱在大周國也算得上是大齡了,可是對於成親婚嫁這件事兒,公主似乎完全的不上心,依舊成天愉快的擺弄花草,練琴畫畫,便是皇上每每問及,寧桓公主都會反駁道,「皇兄如今是連親妹妹都不願意養了嗎?」

  想到這裡,連鳳玖不由的將頭壓的更低了一些。

  寧桓公主此刻手上還握著連鳳玖方才飛出去的書冊,見了她不禁笑道,「喲,這不是連大人嗎?」

  因為是皇上的胞妹,所以寧桓公主和皇后娘娘私交甚密,是以自然認得連鳳玖。

  連鳳玖聞聲恭敬回道,「民女已辭官多時了。」

  寧桓公主一愣,明艷的笑道,「呵呵,本宮病了些時日,倒是錯過了不少的事兒。」

  連鳳玖聞言看了看一旁已作揖平身的白卿,這才想到寧桓公主出了年節的時候確實染了一場風寒,當時太醫就說公主需要去氣候溫暖適宜的地方靜養一些時日,是以她便擺駕去了洛城的行宮小住,只是沒想到公主這一小住竟是住到了五月才回來。

  而見連鳳玖垂目不語,寧桓公主便笑著看向了白卿道,「白大人,別來無恙?」

  白卿聞言行了微禮道,「謝公主關懷。」

  寧桓公主眼中閃過一抹流波,卻是不動聲色道,「方才逛園子的時候遇著上官先生,他進宮來替十三叔取藥,本宮便同他閒聊了幾句,知道你在藏書閣替皇兄整理書冊,便繞道過來瞧瞧。」

  「書閣古舊,積灰染塵,公主大病初癒,還是注意為妙。」白卿認真道。

  寧桓公主溫柔的點了點頭,「本宮這就要回去了,不如就向你借了連大人送本宮幾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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