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共赴生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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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了!

  連鳳玖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將白卿時不時對自己越界的稱呼拋在了腦後,斂神答道,「謀的自然是天下。」

  「天下虛實不定,動謀則亂,亂則民不聊生、生靈塗炭,若說大周國是一艘在海上乘風破浪的船,那麼眼下的掌舵人自然是皇上。可船行萬里,光有掌舵的人還是不夠的。舵易掌,心難向,撇開先帝爺繼位的事兒不提,小懷王生在湘懷長在湘懷,這宣城皇宮裡,他首先要能攏得住人心,才能動那謀天下的念頭。」

  白卿這一番話看似淺顯,可卻繞得連鳳玖似懂非懂,聽完後回味了良久,方才「嘶」了一聲道,「白大人也莫和我咬文嚼字,自古皇權更迭,誰也不是一站起來就有把握能一覽大勢的。便如同當年攝政王叛變一事一樣,有權在手,誰不心動?小懷王手握虎符早已坐實,他為何不能動心謀天下?」

  連鳳玖說得隨意,話音剛落,便感覺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從旁側掃來。她下意識轉了頭,卻見白卿深眸如寒潭透冷,那凝眉如冰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

  那是一種帶著薄情之意的冷峻,仿佛這一刻,他看的不是她,而是一個憎惡至極的敵者。

  連鳳玖的心「咯噔」了一下似頓住了,差點連氣都沒有順上來。

  「你說誰?」

  靜謐間,周遭氣息凝固不動,半晌,白卿才幽幽的張了嘴,出口的三個字似是咬著舌根從唇齒間蹦出來的一樣。

  「攝……攝政王啊……」連鳳玖莫名的心虛,可卻心虛的也很上火。

  「呵。」白卿冷笑一聲轉過了頭,再開口,冷峻雖已不復,可話語間卻似染上了濃濃的失望,「都道連大人飽讀聖賢書,可慧眼識人識天下才能學以致用,人云亦云這種不動腦子的事兒,著實也算浪費大人的天賦了。」

  「你……」連鳳玖如鯁在喉,張著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她承認,她沒聽懂,真的沒聽懂!

  而白卿就在這個時候又轉回了頭,故作淡然的看著漲紅了臉的連鳳玖道,「在下還有些瑣事未處理,恕不出門相送。」

  連鳳玖瞪大了眼睛,忽然意識到自己被白卿下了「逐客令」,便是冷笑著回道,「不勞煩白大人,我認識路。」

  好好的一場談話,又是不歡而散。

  看著連鳳玖腳踩怒意揚長而去的背影,白卿垂落在兩側的手頓時緊緊的握成了拳。

  遙想當年,他剛拜在北山子門下的時候,北山子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道家心法。道家重中庸,心法執七情,在之後的很多年中,他亦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歡悲不浮於心。

  可偏偏這早已溶入骨血的道家心法,到了連鳳玖的面前卻總是化於無形,變得毫無用武之地。這樣大起大落的心境對他來說自然是陌生的,卻又偏偏覺得是水到渠成、理所應當的。

  如此奇怪的感覺讓白卿不禁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對著空蕩蕩的堂屋自嘲道,「白亦成,你到底在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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