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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盯著蜘蛛看了一會，直到楊戩喊他一聲，才吐出口氣。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楊戩倒是覺得新奇，自從孫悟空成佛以後，這些年他還是頭一次又約自己喝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選在這麼個破山洞裡。
大聖問楊戩：「三隻眼，你現在還遇到過對手麼？」
這話一下戳楊戩痛處了，剛剛還在風輕雲淡的笑著的他，馬上垮下臉，「你得意什麼？我沒有對手難道你有？」
「你現在又不同我打架，說這些廢話有何意思。」
楊戩看大聖半天也不說話，更是古怪，再一看對方的神色，完全沒了點猴樣。
楊戩抓起了一壇酒，「你怎麼回事？成佛以後沒欲望了？」
大聖笑了笑，掏出金箍棒掏了下耳朵：「不是沒欲望了，是終於找著了。」
「？」楊戩愣了，一口氣把酒喝乾，「你不是吧，你現在可是鬥戰勝佛，你不會.......」
大聖看著他，說：「我不會怎麼？」
「牛逼！」楊戩扔給大聖一壇酒，狠狠的和他磕了下罈子，「你知不知道，我在天庭沒有朋友。你也不是我的朋友，我不過是欣賞你，我就喜歡你的浪蕩不羈。」
大聖眼皮子都不抬，灌了口酒，「哦？」
「你封佛以後我都不想和人說我認識你。」楊戩將袖子甩開，覆了半壁山洞，一閃而過，像是把日月都遮住。
「我不喜歡你像我一樣，那獨一無二的佛號有什麼好稀罕的，你知不知道一無所有才能算是齊天大聖啊？」
「講什麼亂七八糟的。」大聖懂楊戩的意思，也笑了，「我來找你是想聊別的。」
「？」楊戩愣了愣，「不聊人生理想和抱負？」
「不聊。」大聖眯了眯眼。
楊戩：「那聊什麼？」
大聖：「聊蒼穹塌陷，地裂山崩，江河倒流，四海枯乾。」
楊戩嗤笑一聲，砸了酒罈子，「什麼有的沒的，說人話。」
大聖不悲不喜，山洞裡光影流入，「我動了凡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永遠的大聖粉
第四十章
楊戩看著大聖， 這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孫悟空。
他還記得他見孫悟空最後一面時， 七彩的風在猴佛身旁支離破碎， 雷音寺梵音響起，這隻猴子卻連眼睛都不睜一下。
楊戩說：「我以為齊天大聖真的滅了，孫悟空， 你可以的。」
「他們要你做佛，你卻有情有欲，你要和他們對著幹， 我舉三尖兩刃刀支持你！」
大聖淡淡笑著，手指一彈，突然彈出一潑清水，從上到下把楊戩淋了個透， 一身月白的袍子都濕光。
楊戩站在水裡目瞪口呆：「死猴子， 你瘋了！」
大聖：「你喝多了，給你醒酒。」
「？？？」
大聖抿起嘴，仿佛看見外頭雲霧淒迷，快把月亮遮住了。
他說：「我動凡心不是為了和佛祖作對。」
「我喜歡他只是因為喜歡他。」
楊戩很奇怪，說：「這有什麼區別？」
「我還以為你又要搞事，要和這濁世至死方休。」
「你不打架找我可就沒勁了。」
大聖看著他， 楊戩容貌俊美， 儀態端方，多有女仙對他傾心， 大聖不由問他：「我問你，你可曾追求過傾心的人？」
楊戩終於明白過來了， 猴子不會追人，這是找他討教來了。
楊戩笑得不行，「你看我像動過凡心的樣子？」
「我說，孫悟空，你何不找你那情聖師弟去問，問我有什麼用。」
大聖又將就著那水變出一面水做的鏡子，立在楊戩面前：「因為你帥。」
楊戩：「.......」
艹，尼瑪的。
這猴子誇起人來竟是如此讓人不能拒絕。
楊戩惡狠狠的又灌了兩口酒。
大聖望著外頭星月高懸，比花果山的景色更幽深。「這裡就是靈台方寸山，菩提祖師當年就在這斜月三星洞裡收下了我。」
楊戩說：「行吧，算我欠你的，這事我幫你。當年花果山一事，我對不住你。」
大聖忽的一笑，「你在濁流里打滾，若不同流合污，死的就是你自己，你當我孫悟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像是回到了他們二人當初在二郎神廟裡喝酒時一樣，孤月，殘星，楊戩懸在深淵裡的心終於著岸了。
一片寂靜後，他低聲說：「原來你......」
「你什麼都知曉。」
大聖失笑，金箍棒收回耳中，說：「我從未怪你。」
楊戩也長聲笑了起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死猴子，你也有今天。你告訴我你喜歡上的究竟是何許神仙？」
大聖抬眼望向他，「一個凡人。」
「他可知道你是堂堂齊天大聖？」
「知道。」
「嘖，」楊戩搖了搖頭，「你這身份還想追凡人？難！」
大聖低頭飲酒，頓了頓，「難？」
「五湖四海，天上凡間，怕你的別說神仙妖怪，菩薩都要敬你三分。」
楊戩半眯著眼，「你要和誰在一起，誰敢拒絕？」
楊戩笑了起來，「莫說凡人了，今兒個你要是把我揍翻在地，問我喜不喜歡你，我也不得不說喜歡。」
大聖想也不想：「你非要舉這麼噁心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