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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醒來,溫如雲身邊的半邊床還空著,昨晚睡得踏實,但被子雖不至於把溫如雲裹成一團,卻還是將她緊緊掖著,這個跡象表明她身邊很可能就沒人來睡過。

  溫如雲的睫毛顫了顫,她不知道卿夏去哪裡了。

  而接著一轉頭就看見了蜷縮在電腦椅上睡著的卿夏,臉上還蓋著本書。

  溫如雲咧嘴無聲地笑了一下,床上的被子太厚,如果蓋在卿夏身上,容易滑到地上不說,還容易弄醒卿夏。她輕手輕腳地起床,從卿夏的衣櫃裡找到一條薄被單,稍稍鋪開,走到卿夏的身邊。

  卿夏向來眠淺,而此時或許是因為在椅子上睡得不太舒服,雙眉都未完全舒展開,像是帶著滿滿的心事。

  溫如雲輕輕地將被子蓋在眼前人的身上,而後以像是看著辛苦做出來的藝術品一般的眼神,在卿夏身上流轉,不料下一秒就對上了個視線。卿夏雙目微睜,帶著點剛睡醒的迷濛,伸手接住了往下滑的被單。

  「起床了?」

  「我是不是弄醒你了?」

  二人同時開口,溫如雲應了一聲,卿夏撐著電腦椅的扶手坐正,搖了搖頭,淡淡道:「沒有。」

  卿夏見溫如雲一臉的懷疑,想到自己的眉頭還是皺著,笑著解釋了一下,「腰疼。」

  「我幫你按摩一下吧,我剛好學了點。」

  卿夏聞言按在腰側的手一頓,正要拒絕,溫如雲便伸手來扶,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你快去床上躺好。」

  卿夏真想來一句「我是你姐」,但她沒說,說了總感覺在□□。

  卿夏只好站起來,到床上趴下。

  隨著腿邊床的輕微下塌,腰後的力量感隨即傳來。那人用了力道,只是卿夏腰細,肚面緊貼在背上,露著腰背給人可乘之機,於是卿夏總覺得此刻是被一雙手握著腰,反覆揉按。

  卿夏不自覺收緊了腰腹。

  溫如雲趴到卿夏耳側,「放鬆點。」

  「哦。」卿夏不自然地動了下腦袋,下意識想起身,但又覺得這樣實在是顯得有些做賊心虛,不好解釋。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趴著,覺得耳朵有點癢。

  這個場面太奇怪了。

  卿夏呼了口氣。

  「怎麼了?」溫如雲問,這次她沒有再俯下身,「是我力道不對嗎?」

  「沒,正好。」

  溫如雲笑笑,「舒服就好。」

  卿夏覺得更不對勁了,但人家只是個孩子,一定是她太想太多了。

  「昨晚怎麼沒有上床睡,要是跟我一起躺床上就不會腰疼了。」溫如雲語氣裡帶了點抱怨。

  卿夏摸了下鼻子,又用手捋開碎發,說:「我昨晚看書看得太困了,一不小心就坐椅子上睡著了。」

  溫如雲倒也接受了整個解釋,從卿夏身上起來,說:「我們去吃早飯吧。」

  卿夏點點頭。

  下了樓,卿媽已經出門買菜了,早飯做好都在鍋里溫著,這是卿家多年來的習慣。

  今早做的是小米粥,抄了兩盤青菜,桌上還擺了一小碟榨菜。現在已經是九點半,對卿家來說,起得有點晚,小米粥和青菜只剩溫溫熱了,再過一會就該涼了,但兩個人都沒有再熱一遍的打算,直接就著吃。

  雖說卿夏住著是自己的出租屋,可以說是個家,該有的設施也俱全,每天一日三餐都會做好,也並不敷衍,可是只有在這樣的一個早上,和溫如雲面對面捧著小米粥時,她才忽然湧起一股家的感覺。

  她忽然在想,如果她真的和溫如雲在一起了要怎麼和父母交代。

  她的台詞、父母的台詞輪著在腦海中出現,想著想著,卿夏又想嘆氣,但她忍住了。自從知道溫如雲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她便由總是無端有笑意,變成了總想著嘆氣,嘆氣的次數也日益增多了。

  兩人吃完洗完碗,坐上沙發時,卿媽已經買完菜回來了。

  「小雲起得這麼早?」卿媽在餐桌上放下手裡的東西,對溫如雲笑道,「小雲想中午吃火鍋還是晚上吃火鍋啊?」

  「都可以。」溫如雲放下手中的手機,「聽乾媽的。」

  「那我們中午吃,吃得久一點,晚上給你做荔枝肉。」卿媽邊說便將一袋袋的蔬果分理好,然後一部分放入冰箱,一部分拿進廚房。

  溫如雲見狀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卿媽身邊,問:「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不用,你去客廳玩,乾媽自己來就好。」說完轉頭對卿夏又是換了個語氣,「人家都知道幫忙。」

  「好啦好啦,我來了。」卿夏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

  溫如雲笑著看了眼卿夏,說:「夏夏昨天沒睡好,今天我代替她做事。」

  卿媽聞言回頭看了眼卿夏,似乎像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過了會轉頭小聲問溫如雲道:「她昨晚和你搶被子了?」

  溫如雲笑了起來,「沒啦,夏夏哪裡會和我搶被子,她捨不得。」

  「我看她也不敢。」

  卿夏無奈地笑,站在卿媽身後替卿媽捏了捏肩,「是的,我不敢。」

  最後兩小孩還是被打分去客廳歇著,卿爸和卿媽一起做火鍋前的布菜。

  沒想到這一頓直接吃到了晚上,主要是卿爸除了火鍋還訂了單水煮活魚,為了把桌上的都吃完,光是戰術休息便休息了兩輪。

  「不吃了,收拾一下出去散步。」卿爸摸著肚子站起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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