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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佑澤說:「去吃晚飯,你不是想要拍戲嗎,下一個劇本,一個律師的角色,你想接嗎?」

  「我演戲?」祁曜好像有點莫名其妙,但意識里好像又有一種莫名的責任感,有什麼在迫切催著他去做什麼事情,祁曜想了又想,還是沒想出來自己是要去幹什麼。

  他忘記的東西好像越來越多了,有些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事,有些又應該是非常重要的。這些東西都慢慢從他腦海里消卻,最後他還記得的,只有喻佑澤一個人。

  「我叫阿遙,可別再喊錯名字。」

  在祁曜下車說了一個「喻」字時,驍遙回過頭來糾正了他。

  「阿遙?」祁曜有些踟躕,好像不太確定是不是叫這個名字。驍遙拿出了手腕上的手鍊,「我的Y是曜,你的Y是遙,忘了嗎?」

  「抱歉。」祁曜有點尷尬地笑了笑,他張張嘴,看著對方包容的眼神,那一句「那我們又是什麼關係」,遲遲沒有再問出口。

  第56章 替身和他的流量巨星(十三)

  「憎殺的主要故事情節是講述一個幼年時長期遭受和見證家庭暴力, 造成心理扭曲的一個社會精英,成年後他家庭美滿, 對待感情十分忠貞, 人前的他溫文爾雅,沒有再受到過去陰影的絲毫影響, 但在人後卻是劊子手,多次虐殺社會女性……」

  「在最後接受法律審判時, 社會上對他的審判產生了爭議, 一種認為他的罪行足以判死刑,另一種則認為他本身也是受害者,且才能出眾, 對於這種人才應該要寬大處理, 不能埋沒了人才…」

  祁曜將前一頁的文稿念了一遍,翻過頁, 繼續道:「全劇以文衍的三次殺人案件為穿插線索, 同時將他日常社交辦和其在犯罪時的瘋狂進行兩面的對比……」

  「你覺得好嗎?」

  喻佑澤抱著抱枕, 下巴磕在抱枕上,兩腿縮著, 蜷在沙發上, 露出一雙眼睛盯著祁曜。

  祁曜低頭對照著劇本慢慢思索,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我覺得很好,正切合了當下的現實問題,商業性和深刻性相融合, 敏感性話題,也能吸引社會的關注度。」祁曜將兩手交握,擺在膝蓋上,他坐得很直,並直視著喻佑澤的眼睛,他說:「我相信你已經有了答案了。」

  喻佑澤嘴角彎了一下,沒有做回復,態度只是可有可無。

  「你…」喻佑澤的話還沒說出口,戛然而止,如同觸及到了什麼不可提及的話題,他手一松,抱枕就從他膝上掉落了,他彎腰撿起,一頓拍。

  隱約感覺到了喻佑澤的反常,祁曜問:「你怎麼了?」

  「阿曜,你知道嗎,我經常想起過去的事情,但你卻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喻佑澤將抱枕扔開,情緒不太高地說。

  「對不起。」明明是在聊劇本,不知道話題為什麼又扯到了這個上面,祁曜只能幹巴巴地勸慰道,「也許你和我多說一點,我會想起來的。」

  對於他的話喻佑澤只哂然一笑,他抿了抿薄唇,一字一句,披露腹心地說:「阿曜,過去已經過去,你想不想得起來都不重要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對不起。」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祁曜又茫茫然將一句道歉重複了一遍。

  突如其來的沉默,兩顧無言,喻佑澤忽地自嘲一笑。

  喻佑澤沒有再問祁曜的意見,他把抱枕拿開,半身靠倒在了祁曜腿上。窄小的沙發裝不下兩個人,他便將膝蓋彎在沙發扶手上,半墜著一雙長腿。

  他這想一出是一出的行為突然而又過於親昵,祁曜卻沒有被他驚嚇到,只是愣了愣便順應本心,態度自然地把手放在了喻佑澤的頭頂,一下一下地揉著。他潛意識裡沒有抗拒,似乎覺得兩人這樣的相處是很正常的,只是目前一些事情被他忘了,因而他接受起來也不覺得怪異。

  「我有點困了。」喻佑澤微闔著眼睛說。

  上一部戲拍了兩三個月,趕完通告之後就是一個星期的休假期,能給藝人一段時間調整狀態,同時因為以前的劇排上檔期,藝人的熱度也不會降。

  最近喻佑澤也確實是清靜了很多,至少沒有狗仔天天圍追堵截,連熱搜都少上許多了。當然還可能是捕風捉影的媒體嗅到了駱馨和宋爾科的戀情的味道,開始集中主要火力對兩人狂追爛打,已無暇他顧。

  想著網上那群喻佑澤一上熱搜嚷嚷著炒作營銷可恥,喻佑澤不上熱搜又嚷嚷著糊了糊了的黑粉們,祁曜都覺得人心叵測,明星這樣被放在大眾審視面的行業也實在是不好做。

  「困了就睡吧。」祁曜想了想,又問:「不回房間睡嗎?」

  「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喻佑澤直白道。

  他理直氣壯的口吻讓祁曜都覺得他說的似乎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時無言以對。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喻佑澤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乾淨得如同一張白紙。

  喻佑澤閉著眼睛說,「阿曜,有時候我也想像你一樣,把什麼都忘了。」

  一股精神力正像細絮在環繞著祁曜,慢慢進入他的腦部。祁曜他放在喻佑澤頭頂撫動的手漸漸變慢,然後停住了。

  那是驍遙的精神力在侵入。

  在驍遙能感知到的範圍里,祁曜現在的精神體就像一個被東拼西湊才補齊的破布娃娃,一半舊一半新,而一大堆複雜的數據是縫補的線,遍布就在了精神體修復的所有痕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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