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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凱撒說,「我是你的同盟。」

  -

  聖誕節到了。

  所有的商店都關上門,道路被積雪覆蓋,幾乎看不到行人的影子,偶爾才能看到匆匆忙忙的車輛,在幽暗的夜晚之中穿梭。

  教堂的懺悔室中,漆黑一片,本該在門帘外懺悔的艾米莉亞卻進了裡面,身著神父服裝的手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發出聲音。

  高傲美麗的銀色長髮垂落肩膀,松鬆散散,櫻桃蛋糕的氣息如同被利刃切割,在狹窄黑暗的空間中擴散,有著烘培咖啡豆氣味的牙齒咬住後頸,如同捕食獵物的狼,艾米莉亞睜大眼睛,無法發出聲音。

  唱詩班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遞過來,艾米莉亞雖然不是虔誠的信徒,但在宗教場所和穿著神父衣著的下屬私會,仍舊有種令她想到就開始頭皮發麻的背德感。

  尤其是,對方是曾經匍匐於她腳下的、忠誠的狗。

  一隻面對其他人都是狼,唯獨對她溫順的大狗狗。

  為她沖奶粉,送她上下課,艾米莉亞生理期的第一份衛生用品是對方買的,她發熱期使用的第一份抑制劑也是他親手貼上的。

  艾米莉亞咬住對方的手掌,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安加斯取下抑制環,重新自背後擁抱她。

  「大小姐,」身著神父衣裳的安加斯用力抱住艾米莉亞,在她耳側說,「請再等等我。」

  艾米莉亞沒有說話,她說不出話語了。

  現在不能永久標記,她的脖子因為發熱機制而變得滾燙,從肌膚往外透出的紅,如同熟透了的玫瑰,安加斯退後一步,沒有整理自己,單膝跪在艾米莉亞腳邊,仰臉。

  艾米莉亞的手貼靠在松木的隔板上,懺悔室中沒有暖氣,沒有壁爐,可以稱得上寒冷,但她一點兒也感受不到,有團火在裙子下,而唇舌都是助燃劑,將可能會凝固或者凍住的痕跡燒了個乾乾淨淨。

  懺悔的時間最高上限是一小時,嘴唇上有著蛋糕味道的安加斯對艾米莉亞說:「我們和政府的正式交涉安排在下個月。」

  下個月。

  舊的一年離去,新的一年剛剛開始。

  屬於阿斯蒂族人的新年要開始了。

  艾米莉亞額頭上有著汗水,她銀白色的長睫毛濕了一片,紫寶石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耀著光澤。

  「如果順利的話,」安加斯說,「我們將會重新建立學校,社區——我的意思是,阿斯蒂族人也可以購買普通房產,我們能夠獲得應有的權利;在生活上,我們可以和所有的國民一致。」

  在凱撒和赫爾曼的私下商議中,如今已經將隱藏在組織中、所有曾經和政客勾結過的成員都成功捉到,而作為交換,赫爾曼通過懲戒,也從他們口中得到一些政客的名單,交給凱撒。

  凱撒正在默不作聲地「處理」掉這些人。

  艾米莉亞低聲叫他的名字:「安加斯。」

  「大小姐,或許我現在無法提供給您如今一樣奢侈的生活,」安加斯仰臉,「但我可以承諾,我會為了讓您衣食無憂、讓您生活不降級而努力,我會給予您我所能給予的一切。」

  艾米莉塔伸手,觸碰著他的臉。

  「我永遠是您最忠誠的僕人,」安加斯說,「大小姐。」

  艾米莉亞還沒有說話,外面的唱詩班聲音停了下來。

  時間到了。

  與懺悔室相隔不遠的地方,蘿拉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她打開隨身帶的包,裡面全是凱撒裝的東西——抑制劑,衛生用品,擦pp的濕紙巾,擦鼻子的綿柔紙巾,擦手的濕巾,消毒液,手機,報警器,防狼按鈕,摺疊刀,厚厚一疊錢,信用卡……

  蘿拉扒拉出來紙巾,用力地擦了擦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政策清查的影響,很多官員和政客開始傳染式的自殺行為,要麼吞槍,要麼跳樓,留下的遺書毫無例外,都證明他們是畏罪自殺。

  真是一個不平穩的冬天呢。

  蘿拉沒有什麼好懺悔的,她在外面和唱詩班的小朋友聊天,又和松鼠分享了同一把松子,只是有一點不太和諧的插曲——松鼠開了核桃後,她伸手想去扒拉核桃仁,被松鼠呲了一下。

  蘿拉自認為已經是個成熟的人了,不可以和小動物計較,仍舊愉快地將剩下半袋核桃分給了小松鼠。

  在蘿拉已經把身上所有零食都貢獻完畢後,艾米莉亞終於從懺悔室中出來。

  她身上有著淡淡的烘焙咖啡豆香氣,雖然看上去很疲憊,但精神很好,眼睛亮得像寶石。

  蘿拉快樂地貼上去,問她:「你剛剛和神父聊了什麼呀?」

  艾米莉亞笑著將蘿拉鼻尖上的一根松鼠毛拿走。

  她說:「希望。」

  希望。

  一個種族的希望。

  是生下來不必做犧牲品、不必為帝國繁華而奉獻血肉的希望,是能夠自由選擇學校、專業、工作的希望,不用擔心一輩子居無定所、顛沛流離,不用擔心努力無用,不用擔心被吸血,不用擔心做田地中一輩子勞作到死後還要被吃肉喝血的老黃牛。

  你們的孩子,能夠堂堂正正、同一起跑線競爭。

  蘿拉若有所思:「真的有用嗎?那我許願,希望明天凱撒不要逼著我學習。」

  艾米莉亞:「……」

  事實上,凱撒一直在試圖找尋能讓蘿拉徹底恢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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