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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宴輕這個人,可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後又大驚大嘆。不用說,隨著他入朝,史書上將來肯定有他濃墨重彩的一筆,當然,剷平碧雲山禍亂,他居功至偉,本來也會載入史冊。

  新皇還沒來,宴輕被一群人圍住,問他的傷勢,怎麼不多養幾日,小侯爺您可不能將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啊一定要好好養著云云。

  宴輕自始至終只有一句話,「陪著夫人來的。」

  文武百官:「……」

  以前沒聽說您除了不好惹外,還有個粘人的屬性啊。

  蕭枕上了早朝,見到宴輕,也愣了一下,徑直在他身邊停下,「你怎麼來了?」

  宴輕閒閒地瞅了蕭枕一眼,「一個人呆在家裡無聊,陪夫人來的。」

  蕭枕:「……」

  他看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的凌畫,又看了看宴輕,眼神頗有些一言難盡,最後沒理他。

  果然,宴輕深刻地貫徹執行陪夫人聽朝的這一原則,在早朝上,無論朝臣們吵成什麼樣,無論凌畫舌戰群儒,無論誰附議誰反對,他自始至終,都沒發表意見。

  而蕭枕也當他不存在,沒點到他。

  下了早朝,孫相攔住宴輕,「小侯爺啊,你養好傷了沒?」

  「沒。」

  「那你這是……」

  「陪夫人來的,你可以跟陛下一樣,當做沒看見我。」

  孫相:「……」

  行吧,他只要回京把掌舵使帶回京幹活就好,至於他自己,還是先好好養傷吧,他要求也沒那麼高。否則掌舵使不回京,他有些頂不住啊。至於原因,還不是因為他那個好女兒那日在城門口踢了老臣一腳?雖然事後證明她既有能力救下了那兩個孩子,又沒讓京城出事兒,但總歸是做了很出格的事兒,老臣們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心裡都有老大的意見了,尤其是他的女兒就要做皇后了,這更讓那些想把女兒孫女送進宮的人看他不順眼了,朝務就有些不好開展。如今凌畫回來就好了,她有理有據,據理力爭,言辭鋒利,老臣們其實都有些怕她,果然她回來,能震懾住一大批人。

  下了朝後,凌畫要去御書房跟蕭枕議事,宴輕自然也跟著。

  在御書房待了一個時辰,宴輕一句話也沒說,倒是把小鄭子給蕭枕準備的兩碟糕點都給吃了。

  蕭枕與凌畫議完事,終於忍不住問他,「你不打算吃午膳了嗎?」

  宴輕隨意地說:「吃啊,你這兩碟糕點,還沒有一個包子占地方,吃了也不當什麼。」

  蕭枕:「……」

  宴輕又評價,「宮裡的御廚什麼時候手藝這麼好了?玫瑰花糕做的很是不錯,桂花餅也挺好吃的。」

  蕭枕無語,「宮裡以前的御廚都出宮了,如今的廚子是我從二皇子府帶進宮的。」

  凌畫給他請的廚子,自然都是極好的。

  宴輕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他對凌畫說:「咱們今天中午就在皇宮裡吃午飯吧!陪著陛下一起吃,君臣同樂嘛。」

  凌畫點頭,「好啊。」

  蕭枕:「……」

  於是,宴輕與凌畫陪著蕭枕吃了午膳,午膳後,他本來還要陪著凌畫,但太后派人來接,他去了長寧宮。

  太后看到他,又氣又笑,「你啊,你這個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都成了副相了,也太隨心所欲了些。」

  宴輕歪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吃著葡萄,「隨了您?要不就隨了我祖母?應該不隨我娘,她出身寧家,那就不是一個可以隨心所欲的地方。」

  太后笑,「哀家年輕時,也不跟你一樣,你祖母也是個端正大方的,你還別說,大約還真是隨了你娘,她若不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也不會叛出寧家嫁給你父親了。」

  宴輕想想也是,「行吧,反正我也沒見過她,您說隨她就隨她。」

  宴輕在長寧宮裡吃了一碟葡萄後,就要走,太后一把按住他,「凌畫就在議事殿,跑不了,那裡沒處讓你躺著歪著,你就待在我這宮裡午睡,等睡醒了,再去找她。」

  見宴輕不太樂意,她瞪眼,「多大的人了,這麼黏人多什麼?你若是不聽話,哀家就去你的端敬候府里養老,天天盯著你絮叨。」

  宴輕頓時老實了,安分地待在太后的長寧宮裡睡了個午覺。

  宴輕睡醒後。太陽已偏西,他出了長寧宮,太后也沒攔著他,只告訴他每日來長寧宮睡午覺,便讓他走了。

  於是,宴輕去找了凌畫,最後又在宮裡陪著蕭枕吃了晚膳,天徹底黑了後,本來凌畫還要留在議事殿與朝臣們一起加班加點,但因為宴輕,怕他太晚不得休息累著,便出了議事殿,回了端敬候府。

  這樣,一連多日,宴輕都成了朝堂上的隱形人,長寧宮裡午睡的常客,每日把陛下桌子上的糕點都吃光了,再陪著陛下每日用晌午晚上兩頓飯的人。

  文武百官里,他成了個特別新奇的存在,獨樹一幟。

  所以,三個月後,宴輕有一天突然在早朝上發表觀點態度,且有理有據言辭犀利,聲音不大,但比凌畫更有力度和深度,引經據典,博通古今,直扎人心的反駁朝臣們時,朝臣們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了早朝後,朝臣們恍然大悟,「噢,對了,宴小侯爺的傷看起來徹底好了。」

  好了傷的宴輕,當日晚,沒在皇宮裡吃完飯,拉著凌畫早早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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