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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賀霖爭鋒相對:「兩國邦交無私事,都是公事,聖汗不如先考慮考慮太子城和談時該怎麼爭罷。」 語氣不太客氣,到底沒出格。

  沈柒冷不丁地宣布:「我的府邸被查抄了,以後就落戶這裡。蘇府本就是花我的錢擴容與修繕的,名正言順。」

  朱賀霖立刻反駁:「你的舊宅朕還你,再賞你些修葺費用便是。你若想再回錦衣衛,就要與清河保持距離,以免朝臣抨擊你們結黨。」

  蘇晏如今也不想誰長住在他家了,有一個就有兩個,這個來了那個也不甘示弱,所有人擠來擠去像什麼話!不如各回各家,要來串門與小住幾日倒是可以。哦,阿追例外,他是貼身侍衛。

  於是他最後問景隆帝:「皇爺如何想的?」

  景隆帝淡淡道:「朕已卸任,不理朝政,你若有事,可到雨後風荷居找朕。」

  化解六人之間的矛盾,先不要求和諧共處,能互生忌憚、互不干涉,就已是很好的開端。

  蘇晏對自己拿命換來的這副相對和平的局面有些滿意,笑道:「我餓極了,有什麼可以吃的?」

  第457章 朕給蘇相生個

  狠狠睡了兩天後,蘇晏終於緩過勁兒來,有力氣與樓、霍等人寒暄了。

  恢復期間他的男人們依然不敢輕離,以至於朝會前後連罷了三次,最後還是蘇晏看實在不像個樣子,把朱賀霖趕去奉天門聽政,才重新訂下了太子城會談的具體日期。

  這場會談是禮部主持,但談判條件與策略還得內閣出提案,皇帝最後定奪。

  蘇晏放心不下,換了常服來到內閣參與閣臣們的討論,發現氛圍似乎與從前又不一樣了。

  於徹之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善但不親密;謝、江二人則變得殷勤了許多,百般附和他的意見;變化最大的還是首輔楊亭,對他的態度幾乎可以稱之為冷淡了,有時明顯感覺對方憋著一肚子氣。以前蘇晏私底下會 「師叔、師叔」 地叫,楊亭嘴上說不敢當,望著他的眼裡卻帶著欣慰的笑意,如今連眼神都儘量避免與他接觸,除了公事一句話不多說。

  蘇晏心裡很有些難過,也知道自己在議立代儲君、引誘寧王上鉤時,故意擺出的跋扈姿態刺傷了楊亭的心。但好在,他知道楊亭此人心眼實、性子軟,打算等兩國會談之後找個時間好好解釋一番,以取得對方諒解。

  皇帝朱賀霖不知從哪聽到了什麼風聲,派富寶把他從文淵閣傳喚到奉天殿,板著臉問:「阿勒坦走了?」

  你不是早知道了?前幾日阿勒坦動身去太子城,你還裝模作樣地派個太監來給他念了一通含沙射影的送別詩呢。蘇晏莫名其妙地答:「走了。皇上想說什麼?」

  「聽聞你流落北漠時給他當了國士,還獻了長長的一篇策,朕就想問問你,這次的太子城會談,你是打算坐在大銘內閣次輔的席位上呢,還是坐在北漠中書令的席位上?」

  這話說的酸味十足,公疑與私醋一起吃,倒也叫蘇晏沒法指責他小心眼,於是好聲好氣地解釋:「那時臣不是失憶了麼,不知道自己是大銘閣臣呀,給阿勒坦獻策,也是為了促成兩國結盟互利,平息邊境戰火紛爭。哪怕臣後來恢復了記憶,回想起那篇策,也沒發現有損害我國利益之處,皇上盡可以放心。」

  「關鍵在這兒嗎?」 朱賀霖一拍桌案,將手指他,「關鍵在你都沒為朕寫過策!『靖北定邊』,為豫王寫的,『南聯西進』,為別國寫的——給朕的呢?朕才是你該討好巴結的君主,你倒好,乾貨都給了不三不四的人,盡拿花言巧語糊弄我!」

  蘇晏被劈頭蓋臉一通指責,簡直要氣樂了,左右看看沒人,端起桌面的金桔果脯,往羅漢榻上盤腿一坐,自顧自吃不理他。

  朱賀霖見虛張聲勢沒收到效果,悻悻然提筆批奏本。一本沒批完,他把硃砂筆一撂,背著手踱到蘇晏面前:「朕的御用果點,你怎麼敢偷吃!」

  蘇晏拈起一顆裹著糖霜的金桔干:「皇上不愛吃酸,這果脯分明是給臣準備的。」

  朱賀霖擺臭臉:「胡說,朕自用的。」

  「好好,臣伺候皇上用。」 蘇晏笑著伸手,把金桔果脯塞進皇帝嘴裡。

  朱賀霖被酸得齜牙咧嘴,囫圇吞下後,順勢在他身旁坐下,提要求:「你給朕也寫個策唄,得比那兩篇更長、更用心。」

  他開始說人話了,蘇晏這才給順毛捋:「臣從北漠回來本就打算給皇上獻策的,但因各種各樣的突發之事耽誤了。眼下皇上若想聽,我就說,若有疑,我就答,等日後得空再細細寫出來。」

  朱賀霖轉怒為喜,起身去書架上取了一幅輿圖過來,展開與他同看。

  太子城位於宣府龍門關的長城之外,蘇晏在輿圖上找到了這座前朝行宮之城,正想用指尖去點,發現手指上滿是糖霜,便去先袖裡掏帕子。

  朱賀霖搶先一步叼住他的手指,卷著舌尖舔乾淨糖霜,然後發現濕漉漉的手指更不能摸輿圖了,於是又往自己龍袍上擦。蘇晏怔住,笑罵:「你一個好端端的少年郎,不要學豫王浪里浪氣的那一套!」

  「你不就吃豫王那一套?結果到朕這裡,你就嫌棄了。」

  蘇晏扶額:「他是他,你是你。他要是裝清純,我也嫌棄。」

  「朕清純?朕是挺清純的…… 所以蘇老師什麼時候再來教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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