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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寶笑道:「蘇大人這都入閣了,對奴婢還這麼客氣,在您這兒是謙遜,在奴婢這兒卻是生分了。」

  蘇晏也笑道:「的確,咱們好歹也三年交情,這麼著是顯得生分,那我就隨便些了。」

  「隨便些好。」

  「小爺身體還好麼?」

  富寶面露苦惱:「奴婢正想請蘇大人幫忙勸勸,您說一句頂得過旁人一百句。您就勸皇上好好服藥,遲早能治好,千萬別賭氣。」

  蘇晏聽了更加揪心,把手裡拎的蒺藜粉往他懷裡一擱:「這藥你收著,回頭一天三次溫水送服,至少吃一個月。」說著也不等通報了,直接邁進殿去。

  富寶抱著一串紙包微笑,吩咐小內侍關閉殿門,都退到階下庭中候著。

  蘇晏走進內殿,見朱賀霖大白天的躺在羅漢榻上睡覺,用薄錦被蒙著頭。

  這可真是前所未見。蘇晏知道朱賀霖的精力有多旺盛,上午要麼御門聽政、要麼四處視事,中午不睡午覺,每日下午的騎射、角牴訓練從未中斷,夜裡處理完政事還要在御花園舞半個時辰的劍,根本閒不住。

  ——可見身懷的隱疾對他打擊有多大,整個人都萎靡不振了。

  蘇晏滿心苦澀,走過去坐在榻邊,輕聲問:「睡了?」

  朱賀霖背對著外側,不動,也不吭聲。

  蘇晏把手放在他肩頭,掀開蒙在他頭上的錦被:「我知道你沒睡,咱們聊聊?」

  朱賀霖閉著眼:「聊什麼?」

  蘇晏猶豫了一下,道:「就……男人那玩意吧,其實也不是次次都頂用,偶爾因為狀態不佳會力不從心,這也正常。」

  朱賀霖猛地睜眼,氣呼呼道:「誰泄露風聲給你?是不是富寶?我要砍了他的腦袋!」

  蘇晏連忙勸道:「不關富寶的事,我上次離宮時見到送藥的內侍,自己查出來的。」

  朱賀霖急赤白臉地又把被子往頭上一蒙,繼續裝睡。蘇晏耐心哄道:「先放寬心,宮裡那麼多醫術精湛的太醫,肯定能治好的,藥要堅持服用。」

  見朱賀霖不搭理,蘇晏俯身去拉他的被子,忽然被刁住手腕用力一拽,給掀翻在榻面上。

  「醫術精湛個屁,藥吃了幾天也毫無效果,你看看,你看看!」朱賀霖拉著蘇晏的手探入被中,直接就往自己身下按。

  蘇晏下意識地想抽回手,怔了怔後還是順他的意,隔著長褲來回撫摸了幾下。

  十七八歲本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別說摸,看到、聽到些什麼都能揭竿而起,尤其是像朱賀霖這樣容易衝動的體質,蘇晏之前可沒少領教過。

  此刻對方卻寂然得很,無論他怎麼撥弄都沒什麼反應,的確是出了大問題。

  蘇晏收回手,訥訥道:「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

  朱賀霖神情沮喪又難堪,轉身趴著,把臉埋進枕頭裡,悶悶地答:「感覺當然有,就是不舉事……我完啦,清河,我是個廢人了。」

  蘇晏也焦心得很,病急亂投醫似的建議道:「也許刺激不夠,要不你召幾個妃子過來——」

  朱賀霖猛抬頭,打斷他:「——我哪來的妃子?」

  蘇晏:「現在封還來得及——」

  朱賀霖:「——滾蛋!你明知道我對女人沒興趣,出的什麼餿主意!」

  蘇晏總不好再建議他召幾個孌童過來,一時間心疼並著頭疼,無計可施地嘆了口氣。

  朱賀霖又把臉埋回枕頭,唉聲嘆氣:「你說我這樣,一點男兒雄風都沒有,還當什麼皇帝?讓位給皇弟昭得了。要不一道聖旨,把四皇叔召回京也行。」

  「說的什麼賭氣話!」蘇晏惱道,「功能上的一點小障礙而已,怎麼就當不了皇帝了?不准泄氣,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

  「什麼辦法?」朱賀霖反問他。

  蘇晏思忖道:「你先仔細想想,最後一次舉事是在什麼情況下。」

  朱賀霖努力回憶:「看春宮……不對,泡溫泉時用五姑娘……也不是……啊,我記起來了,發春夢來著!那次還好端端的。」

  蘇晏問:「什麼樣的春夢?或許可以重築夢境,讓你找回那時的感覺。」

  朱賀霖道:「還不又是你嘛。夢見你只披了件極薄的紗衣,紗衣裡面是若隱若現的肚兜,腳踝上繫著細細的黃金鍊子,赤腳踩著地毯走來,每走一步,金鍊子上的小鈴鐺就搖出一聲脆響,丁零,丁零……」

  「——給我閉嘴!」蘇晏頓時臉頰飛紅,猛地坐起身,瞪向朱賀霖。

  朱賀霖眼神委屈地與他對視,嘀咕:「明明是你先問的,我照實回答而已。」

  蘇晏用掌心捂住了臉,深深地吸氣、吐氣。

  朱賀霖小聲提議:「這個夢我印象很深,夢醒後還……要不你就勉為其難試試?也許會有效果。」

  蘇晏惱火的聲音從指縫中擠出:「我死也不會做那種打扮,你就繼續做夢去吧!」

  朱賀霖泄氣地把臉又埋進枕頭裡,悶悶地說:「我不想當皇帝了,讓位給朱賀昭吧。要不一道聖旨,把四皇叔召回京也行。」

  蘇晏氣得夠嗆,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皇帝是你想當就當,不想當就不當的?你得為天下臣民負責!」

  朱賀霖反問:「我為天下臣民負責,那誰為我負責?」

  蘇晏手一松,衣領從指間脫落。他沉默良久,內心反覆掙扎,最後認命似的咬咬牙:「這毛病既然因我而起,我負責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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