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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說!」朱賀霖不耐煩地催促。

  「陳大夫認得皇上御筆,領命之後便回去跟荊紅追談,可惜這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說不通。於是陳大夫出門找我,讓我去說服他。」沈柒道。

  荊紅追又冷不丁道:「他拿蘇大人的身體威脅我。還說了『功業』『念想』之類的屁話。」

  沈柒忍無可忍,按刀起身。蘇晏見勢不妙,又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要人給他餵水和擦汗。

  一通忙活後,氣氛自然而然地緩和了。

  朱賀霖急著想知道後續,用指節不滿地敲床沿:「繼續說!」

  沈柒道:「我還用密旨說服了太醫院院使汪春甫,讓他診脈後宣布皇帝賓天。然後藍喜帶宮人前來,將術後未醒的皇上放進梓宮,連夜抬至仁智殿。藍喜獨自給皇上換了衣裳,又往梓宮裡裝了許多龍袍,填出一個人的重量。荊紅追在殿裡把守,不讓閒雜人靠近。」

  荊紅追接著說:「到了五更開宮門,我悄悄把皇帝移入馬車,讓陳大夫運出宮去。陳大夫對外自稱因治療失敗羞愧萬分,自請離宮,倒也順理成章。

  「馬車是天工院打造的樣車,用的是最新研製的滾動軸承與空心輪胎,車廂里舖設厚棉褥,能最大程度減少顛簸。這車原本是豫王的,後來轉送給了陳大夫。皇宮守衛見是豫王馬車,又是從宮中出來的,陳大夫又是經常出入皇宮的熟臉子,便沒有搜查。

  「接著,我暗中護送陳大夫的馬車,去了城郊一處別院,把皇帝安頓在那裡。」

  蘇晏驀然想起夢境中的那座別院,失聲問了句:「可是叫『雨後風荷』?」

  荊紅追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是。大人如何知曉?」

  ……因為這是他送給我的畫兒呀!蘇晏用手掌捂住嘴,假裝掩飾咳嗽,「這別院應是皇爺置辦的。」

  沈柒點頭道:「的確是,去年六月初就置辦好了,假託外地商人置產的名目悄悄建的,沒人知道這座別院與皇家有關。我原以為皇上是建來私幸避暑用的。」

  六月初?正是他的生辰……這別院,原是要送給他的嗎?蘇晏深深吸著氣,問出最重要的一句:「皇爺醒了麼?我想去看看。」

  「昨日剛傳來的消息,說還沒醒。」荊紅追把「發熱正在治療」幾個字吞了回去,「陳大夫自會悉心照顧,大人不必擔心。」

  沈柒給他的臉色好看了一點,同勸蘇晏:「你自己還病著,先好好養病,不急著去看。」

  朱賀霖也道:「小爺替你去看父皇。」

  沈柒反對:「嗣皇帝剛剛親政,一舉一動皆在眾目之下,萬一暴露了別院所在和皇上身份,驚動敵人,就麻煩了。」

  朱賀霖雖然很想見父皇,但首先要考慮父皇的安全,只好同意了,說:「那你們交代陳大夫,須得有人日夜看顧,早點醫治好,需要什麼名貴藥材、人力財力儘管提。」

  荊紅追見蘇晏仍一臉失落,許諾道:「等大人病好了,屬下可以帶大人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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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念想與盼頭,蘇晏的病就好得快了,但咳疾本就難治,前後足半個月才止咳。

  當天夜裡,荊紅追抱著他施展輕功出城,悄無聲息地進入風荷別院。

  蘇晏終於看見了沉睡中的朱槿隚,與他夢中所見的場景驚人相似,像一種難以解釋的既視感。只不過,無論他怎麼輕聲呼喚,對方都沒有睜開眼睛。

  「皇爺什麼時候能醒?」蘇晏憂慮地問陳實毓。

  陳實毓寬慰他道:「雖然未醒,但情況穩定。之前燒過幾次,熱度最後都退了,如今引流管已拔,頭皮傷口癒合得不錯。」

  蘇晏追問:「那他為何還不醒?」

  「畢竟是挖了一塊腦子去。蘇大人自己也說過,『人腦是最複雜精密的器官』,老朽也實在說不上來,為何皇爺還沒醒。每日裡藥童悉心餵食、清潔、按摩,老朽負責配藥、針灸,長此以往,相信總有醒來的一日。」

  蘇晏在朱槿隚身邊陪了一夜,日出前才走。臨走前勾了勾他的食指,附耳道:「皇爺你快點醒,醒來後……你叫我坐哪兒就坐哪兒。」

  第308章 我真要憋死了

  今年冬天不算太冷,雪也下得少,再過幾日便要放春假了。

  嗣皇帝更換了麻布袍和素翼善冠,每日在西角門聽政視事。文武百官身穿素服、白帽參加朝會,六部與京司各衙門基本恢復了正常運轉。

  禮部官員們策劃著名等先帝喪禮滿百日,來年二月就可以舉行新君的登基大典。

  有幾個好消息振奮人心:

  梅長溪率領的孝陵衛,擺脫了王氏兄弟義軍的圍攻,甚至在五軍營的接應下,又殺了個回馬槍後順利抵達京城。

  雖然三千孝陵衛最後只剩一千八百多人,但梅長溪說,這是給孝陵衛的錘鍊。光是日常訓練遠遠不夠,必須得上過戰場,經歷過鐵與血的洗禮,在生與死的邊緣拼殺過的,才能成為真正有戰鬥力的軍隊。

  朱賀霖握住他打著繃帶的胳膊,感慨:「梅仔,不如就留在京城,我可以將京軍三大營,擴充成四大營。」

  梅長溪搖頭:「我們孝陵衛,守的就是太祖皇帝的山陵,這是代代相傳的責任。」

  朱賀霖不甘心,想頒旨傳告天下,褒獎孝陵衛的忠勇之名,也遭到了梅長溪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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