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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理直氣壯地反駁:「胡說八道!我看你是小黃圖畫多了,滿腦子黃色廢料。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閒心揶揄我?」

  朱賀霖挑了挑眉:「該策劃的策劃,該安排的安排,該行動的行動。除此之外的時間,小爺還得照常過日子,難道一被人污衊構陷,小爺就要日夜憂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群見不得光的宵小之輩,想得倒美!」

  他一把拽住蘇晏的手腕:「湯山暫時去不成了,好在皇宮裡也有人工挖的溫泉浴池,晚膳後同小爺一起泡澡!」

  蘇晏使勁掙,掙不開,叫道:「我不和你一起泡澡!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講點禮義廉恥,懂得什麼叫避嫌……」

  朱賀霖越發篤定他與自己父皇有一腿,這是以長輩自居呢!還順從他父皇的要求,要避嫌?朱賀霖心裡氣得要嘔血,惡狠狠威脅:「再敢忤逆小爺,今夜就讓你當太子妃,以後你該避嫌的就是公爹了!」

  第281章 沒割席不搞基

  晚膳過後,反抗未果的蘇晏還是被強行拽進了溫泉浴池。

  當然,太子妃是不可能當成的,就連浴池中的太子想挨著他坐,都遭到了非暴力不合作抵抗——敵進我退。敵再進,我再退。敵近無可近,我上岸穿衣,拍屁股走人。

  氣得朱賀霖往蘇晏的背影扔濕浴巾:「天高皇帝遠,怕個鬼!他一句避嫌,你是不是還要給自己立個貞潔牌坊?」

  蘇晏暗道:我這是給你立護身盾!你年輕氣盛,什麼事都容易上頭,但這事兒不行,真不行。既然和你爹互表了心意,他兒子就是我兒子——如果再跟兒子勾三搭四,我成什麼人了?

  抱著寧死不越底線的信念,蘇晏轉頭勸朱賀霖:「小爺,你要實在不想立太子妃,緩幾年也行;要真的好龍陽,有的是美少年排隊任你挑選,就別把這份心思放我身上了。」

  朱賀霖瞬間紅了眼眶,咬著後槽牙,厲聲道:「蘇清河,有種你再說一遍?」

  蘇晏看著有點心疼,但還是堅持說:「你我之間的確有感情,但只能是君臣、朋友、兄弟之情。以前在京城,你對我胡說八道、動手動腳,我當你還是個任性小鬼,心想誰十四五歲時沒點朦朧情愫呢,等到成熟懂事自然就放下了,沒必要跟你的壞脾氣硬碰硬。當時的我並未意識到,自己習慣性的凡事留有餘地的圓滑,對小爺而言無形中是一種縱容……」

  朱賀霖一腔春水付諸東流,氣苦至極。手邊沒有東西可扔,他赤條條地從浴池裡躍出來,臉色有些猙獰地朝蘇晏逼近。

  蘇晏與他互毆過幾次,雖然不是一個量級,但面對他始終沒帶怕的,便抓起旁邊衣架上的袍子一拋,覆在了他身上。

  「關鍵部位遮一遮,當個文明……當個體面人。」

  朱賀霖此刻連殺人的心都有了,還管什麼體面,一把抓住袍子,套麻袋似的往蘇晏腦袋、身上兜去。

  蘇晏視野驟失,下意識地掀扯布料,掙扎中被朱賀霖連人帶袍子一同拖下了浴池。

  他嗆了一大口水,扶著池沿咳得面紅耳赤。朱賀霖扯落他頭上濕淋淋的袍子,余怒未消,語調中不覺帶出了一股市井痞氣:「怎麼著,與我父皇有過一腿後自覺身份不同往日了,要跟小爺玩割席斷義?」

  蘇晏邊咳邊說:「沒割……割席,咱們現在依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舟共濟,共渡難關……除了不搞基,搞什麼都行……」

  「搞基是什麼意——算了,猜也能猜到。」朱賀霖氣急諷刺,「你蘇清河倒是忠心不二,可惜我父皇並不領情,邊防不穩時將你貶去西北,剛回京又把你甩來南京。就這樣,你還是一門心思地舔老臘肉,實乃貞臣,要不要小爺我提請朝廷給你頒個『三貞九烈』的匾額?」

  這下蘇晏也怒了,在布料帶起的水花中,一拳就往朱賀霖臉上招呼。

  朱賀霖沒有躲,顴骨上挨了一下,緊接著動手反制,把他的兩隻手腕連同上半身向後折,壓在池沿冷硬的石面上。

  出浴時穿的白色貼里,成了半透明的紗布裹在身上,蘇晏還在嗆咳,喘氣道:「與什麼忠心、貞節無關,我與皇爺之間,有執手偕老的情意,也有道同契合的志向。」

  「別說了!」朱賀霖咬牙低喝。

  「明明小爺才是最先認識你的……」他不甘地低頭,將前額抵在蘇晏的眉心,話尾依稀帶出了哭腔,「父皇能給你的情意,能讓你實現的抱負,小爺也能,而且比他給的更真、更多。」

  蘇晏心裡也很不好受,嘆道:「遇見有先後,愛上卻不分早晚。我對小爺,確確實實沒有男女之情。」

  「等小爺再長大一些——」

  蘇晏打斷了他的話:「跟年齡沒有關係……呃,也有關係,但不是那種關係。總之……我可以為小爺拼命,卻不想和你睡覺……懂?」

  朱賀霖陷入沉默,急促而粗重地呼吸著,年輕赤.裸的身軀在白霧繚繞的池水中彎曲前俯,像一棵折服於風情月意的青松。最後他撤去手上的鉗制,嗓音哽塞地罵了聲:「滾!」

  蘇晏一身貼里淅淅瀝瀝地滴著水,灰溜溜地滾出了春和宮。

  剛走到廊下,寒風吹得他瑟瑟發抖,濕透的衣物內仿佛萬針攢動,刺痛感直往皮肉骨髓里鑽。

  「蘇大人!」背後有個聲音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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