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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肚子抽筋容易處理,荊紅追給他抻直腿筋,推了兩把,很快就恢復了。後腰磕出的淤青沒這麼容易好,回家還得搽跌打藥酒。

  蘇晏躺在亭子裡的鵝頸椅上,鬱悶地直哼哼:「兩位高手,行行好,下次你們要約架,麻煩去我看不見的地方打,打傷打殘了我都不管,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別連累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好伐?」

  荊紅追羞愧得一聲不敢吱,低頭給他揉淤青。

  豫王陰著臉,金刀大馬地坐在旁邊,摸著自己頸側深深的牙印,很有些惱火:「要不是你咬本王,何至於自己跌倒,這叫自作孽。」

  蘇晏怒道:「誰叫你鹹濕手到處亂摸!我忍你很久了朱栩竟,總有一天替你把塵根剁了,從此兩相清淨!」

  豫王嗤的一聲:「你是本王的人,不想給我摸,想給誰摸?給這個其貌不揚的侍衛?還是你那個裝瘋賣慘的兄弟?哦,本王險些忘了,最大的恩主還在宮裡,想必他要摸,你還上趕著湊過去呢。」

  荊紅追越聽越不堪入耳,罵道:「淫棍殺才!」揚手拍向亭中央的石桌,整塊青石桌面在怒潮般的內力下碎得四分五裂,轟然砸在地板上。

  蘇晏垂死病中驚坐起,木然說:「你們要接著打第二場?容我先走一步。」

  豫王覺得自己好容易謀劃了一場投其所好的久別重逢,眼看心上人就要在他懷裡化成一灘春水,卻被這該殺的看家犬侍衛攪和了。最可惡的是,蘇晏竟不罵對方,只罵他一個,簡直胳膊肘往外拐。

  醋海翻波之下,酸話不斷,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

  他知道宮裡那位已經成了他的心疾。

  景隆帝與蘇晏兩人間的私情,是戳中他要害的最後一把利劍,逼得他幾近發狂。但蘇晏畢竟為人臣子,被君王臨幸他又能如何反抗?自己再怎麼心懷怨恨,也怪不得蘇晏。

  所有的奚落與責怪,都不過是遷怒罷了,只能更襯托出自己面對九五至尊時的無能為力。

  豫王長嘆口氣,伸手摸了摸蘇晏的臉,又把大拇指遞到他嘴邊,任由他發狠咬了一口,在虎口處咬出了兩排血窟窿,方才心裡好受一些,輕笑道:「這是賠禮,以後不在言語間欺負你了。」

  ……意思是,行動上還要繼續欺負?媽的,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別說讓豫王深刻認識到錯誤,從而向他謝罪並接受應有的懲處,光是讓對方保證以後再不騷擾他,都是不可能辦到的!

  蘇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計後果地轉頭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狗比王爺的臉上。

  耳光響亮。

  荊紅追愉快地勾起嘴角。

  豫王愣住。蘇晏這點手勁在他看來,就跟被秋風中的一片落葉打在臉上差不多,但這畢竟是打臉,在大庭廣眾,在下人面前,打了天潢貴胄的臉。

  蘇晏懶洋洋地朝他挑眉,意思似乎是打都打了,你自己看怎麼處置吧,是讓王府親衛來抓我,還是去你媽你哥面前告御狀,隨便你。

  豫王慢慢笑了,湊近他耳畔,低聲說:「以後除了在床上我欺負你,其他任何地方,都是你欺負我,如何?」

  蘇晏打了個寒噤,仿佛感到一塊巨大的烏雲壓在自己頭頂,雲間閃電如策,每道雷都不遺餘力地劈向他。

  他在恍惚間被呂秀才附了體,喃喃道:「子啊,帶我走吧。」

  第147章 這是蘇妲己呀

  癸巳年,對於咸安侯衛演和奉安侯衛浚而言,真是流年不利。

  先是衛浚屢屢遭刺殺,刺客沒捉著,反而弄傷豫親王、衝撞了太子,自己還賠上一條胳膊。想拿包庇刺客的蘇十二出出氣,又連累兄長衛演一同被皇帝下旨當眾申飭。

  整整一個月,京城的繁華街巷間迴蕩著司禮監太監洪亮的斥責聲,要不是太后實在看不過去,接連求了幾次請,才讓皇帝勉強同意收回成命,他們的臉還不知要丟到猴年馬月去。

  衛家半年多在朝堂內外抬不起頭。衛演乾脆當了聾子和啞巴,下完朝就走人,一個屁都不敢放。衛浚剩下半條命,將養許久仍纏綿病榻,更不可能再去做那些欺男霸女的惡事。

  世態炎涼,平日車水馬龍的侯府門口,頓時蕭條了許多。也就看在秦夫人還不時進宮陪伴太后的份上,衛家聲勢低迷,但還不至於一蹶不振。

  這不,借著過年的喜慶,加上衛貴妃省親,咸安侯府又開始張燈結彩,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

  衛貴妃為全家人帶來了振興的希望,自己卻沒什麼好心情。

  她把侍女撂在庭下,甫進入母親的房間,把身上罩的貂裘滾邊桃紅色彩繡花鳥紋披風一摘,就像小時候般往母親懷裡扎,吱吱哇哇地訴起苦來:「媽,你閨女老憋屈了,這日子過的……人家看我外表光鮮,哪個知道我有多孬糟!自家爺們,整日連面都見不著,折騰得我那叫一個五脊六獸,就像掉了魂。真是老苦了,媽你看我這臉兒蔫癟的……」

  「哎喲我大兒子——」秦夫人剛要心疼,忽然重重咳了一聲,「別說慶州話!打進宮前娘就對你千叮萬囑,得說官話,不然被人瞧不起!」

  衛貴妃情急之下方言直冒,這下也反應過來,羞愧得紅了臉,嘴硬道:「反正也沒人聽見……說正事,娘,坐下說。」

  母女倆落座後,秦夫人急切地問:「怎麼回事,皇爺不是挺寵愛你的麼,你還剛添了個小皇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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