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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晏按住沈柒的手,一時說不出話。

  他知道沈柒對他——或者說,對原主的這副身體有欲望,但這皮囊穿在他身上,再怎麼不適應,也已經是他的一部分。叫他對另一個男人擺出「沒關係,請隨便操」的姿態……哪怕不是臣妾也做不到啊!

  蘇晏為難道:「這事兒——我真接受不了。我是個直的,直的,你懂嗎?就是只愛美女。對男人,再英俊我也沒興趣。」

  沈柒摟著他,一點一點往鬆軟的衾被上躺倒,手掌覆蓋住他眼睛,低聲道:「那你就閉眼,權當我是個女子,讓我來服侍你。」

  眼前一片漆黑,安全感被剝奪,蘇晏心慌意亂,手指抓了抓,被沈柒緊緊握住。

  他覺得哪裡不對勁……為什麼會陷入這個境地,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這個問題好像挺嚴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那種嚴重法……

  外袍被輕巧解開,蘇晏像只落網的狐狸,不甘心地跳動了一下,又被獵人用溫柔而堅決的動作捉住尾巴。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斷尾求生的時候,驟然響起的敲門聲,將這道精心編制的網撕開了一道裂口。

  他從這裂口處猛地鑽了出去。

  「誰?」蘇晏警惕地問。

  他努力推開沈柒起身,卻被緊壓著不放。沈柒咬牙:「你聽錯了,是敲別間的門。」

  敲門聲停頓片刻,又響起,伴隨著輕聲呼喚:「蘇大人,蘇大人,煩請開個門。」

  蘇晏聽出是先前提熱水來的小內侍,問道:「有何事?」

  「有……要緊事。」

  「要緊個屁!」沈柒的帽盔與罩甲已除,腰帶也丟在床頭,半敞著衣襟,露出深蜜色健實胸膛和塊壘分明的腹肌,面色陰沉地像要下刀子,強自按捺著,不衝出去把壞事者當場宰了,「深夜敲門,必懷歹意,勿要搭理。有我在,誰都害不了你。」

  他握著蘇晏肩膀,再次往被面上帶。

  但蘇晏已從鬼迷心竅中掙脫出來,沒那麼容易再入彀,當即揚聲又問:「什麼事,你先說。」

  小內侍的聲音消失了。片刻後,另一個刻意壓低的少年嗓音響起:「清河,是我,快開門!」

  這聲音是……太子朱賀霖!

  第三十三章 窗外樑上衣櫃(下)

  蘇晏抽了口涼氣

  門外面又說:「清河,我知道你沒睡,燭火還亮著。」

  「我……我正穿衣,煩請殿下稍待片刻。」

  蘇晏用力推沈柒:「快走吧,被太子撞見,你就完了。不必等到馮去惡下手,你今晚就得死在這裡!」

  沈柒抓著腰帶,面色鐵青地跳下床,拾起地板上的罩甲與帽盔,匆忙穿戴,最後拿起腰刀。

  「從窗戶走!」蘇晏下床,拖著傷腿去衣櫃裡找出中衣和長褲穿上,外罩了件簇新的湖藍色道袍,把腰間細帶繫緊。

  粹白身軀在沈柒的眼前一晃而沒,再次裹入衣物,他緊了緊手中刀柄,忽然不想走了。

  蘇晏穿好衣服,來不及梳攏髮髻,披散著及腰長的青絲,又嫌蓋臉,用一根墜玉佩的藍繩松松扎了,垂在頸側。

  回頭見沈柒盯著他看,目光灼灼像個賊,忍不住再次催促:「你還不快走,真想掉腦袋?」

  沈柒笑了笑,手臂環過他的腰臀一把抱起,對著嘴狠親兩口,穩穩走到門邊放下他,然後足尖點壁,一個縱躍就上了房梁。

  蘇晏仰頭驚望,做口型:你這是瘋了?

  沈柒回了聲輕促的口哨。

  ……這傢伙真瘋了!管不了他。蘇晏深吸口氣,開門。

  才開了半身寬,一個內侍打扮的少年游魚般滑進來,朝外說了句「退下,敢亂說就割了你的舌頭」,隨即關緊房門。

  這頤指氣使的語氣,不是太子又是誰。

  「走得急,渴死我也,來給小爺倒茶,坐下說話。」朱賀霖挽著蘇晏胳膊,曳行兩步,覺得不對勁,低頭看他腳踝,叫道,「哎呀你腳踝受傷了?如何腫成這樣!」

  蘇晏忍痛笑道:「沐浴時不慎腳底打滑,摔的。沒事,上過藥了,歇一晚就好。」

  「沐浴也能摔跤,笨死你算了!你說你這三天兩頭的受傷,能不能讓小爺省點心?」朱賀霖一臉惱火又心疼的神情,手臂伸過來扶他,「來來,去床上躺著,我自己倒茶。」

  蘇晏胳膊搭在太子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坐下,抱著腿挪上去。

  朱賀霖見屋內浴桶還未收拾,一地的水漬和花瓣,不悅道:「這些下人是幹什麼吃的,也不及時給你清理,萬一又踩到水。回頭我就吩咐東苑的管事太監,好好治一治這班偷懶耍滑的東西。」

  蘇晏安撫他:「是我沒使喚他們來收拾,想著夜深麻煩,不如等天亮再說。我知道那裡有水,會小心的。」

  朱賀霖用桌上的提染紫砂大壺,倒了杯冷茶,走到床邊遞給蘇晏。

  蘇晏正好口渴,連喝了兩杯後,擺手表示夠了。

  朱賀霖便對著壺嘴,把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抹抹嘴角,走到床邊脫去皂靴,熟門熟路地盤腿坐上床。

  頭頂房梁「咯吱」一聲微響,在安靜的房間裡聽得分明。朱賀霖皺眉:「什麼聲音?」

  蘇晏心道:作死的聲音。嘴裡說:「大約是老鼠躥房梁,無妨,回頭我拿竹竿敲一敲,把那嘴尖皮厚的討厭鬼趕走。殿下夤夜來訪,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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