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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製造混亂的牛羊馬匹很快就會跑光,屆時林堯一行三十餘人朝著牙帳外移動就變得明顯起來,尤其是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女奴。

  林堯和王彪互相攙扶著,跟著娘子軍一起往出口處奔去時,途經一座跟關押他們二人的牢房類似的房屋,房子已經被大風颳來的火星子引燃了,但裡邊的人似乎一個也沒跑出來,不少女奴擠在大門處瘋狂拍門,哭喊著什麼。

  娘子軍們看著那些哭喊的女奴,眼底流露出無力和悲憫。

  林堯問:「那裡關著什麼人?」

  一名娘子軍回道:「牙帳的男奴不勞作時,都是跟牲口一樣被關在那樣的牢房裡,外邊那些女人,有的是裡面男奴的妻子,有的是母親,有的是女兒……」

  有戰鬥力的男奴被關起來了,就不用擔心女奴會跑,一是靠這層親緣關係牽著牙帳的女奴,二是女奴戰力不及男奴,更好管控。

  大火已經快燒到整個房頂了,那道門鎖卻還是沒能被圍在門口的女奴們砸開。

  北戎人怕男奴造反,將房門和鎖都打造得極為結識。

  林堯聽著女奴們那絕望又尖銳的哭聲,滿是血污的臉隱匿在一片暗色中:「彪子。」

  他們被關押多日,王彪的傷口卻還未恢復,身體卻也比他這個天天受毒打的強。

  根本不需林堯多說什麼,王彪直接拔出從牢門口守衛那裡奪來的大刀,大闊步走向關押男奴的那座牢房。

  他穿著從守衛山上扒下來的那身軍服,圍在門口的女奴們以為他是北戎兵卒,見他生得人高馬大,面相又凶煞,嚇得紛紛躲開。

  王彪才不管這些人是何目光看他,提起大刀在鎖頭上猛砍兩下,大刀直接被砍卷了刃,而那鎖頭也應聲落地。

  被關在裡邊的男奴瘋了一般湧出來,個個都是劫後餘生的狂喜,看著四處是火光的牙帳,卻又生出幾分茫然來。

  王彪大喊:「跑啊!」

  奴隸中只有懂中原話的知道他在說什麼,頓時什麼都顧不得,忙往牙帳外逃命去。

  人對生的渴求是本能,剩下的一看有人跑了,自然也生怕再叫北戎人抓回去,爭先恐後往外跑。

  正在救火的北戎兵卒們發現奴隸大片大片出逃,連忙召集軍隊要把這些不聽話的奴隸趕回去。

  這種時候林堯王彪也不再披著那層北戎兵卒的兵服了,直接把兵服扯下來扔掉,有他們帶頭跟兵卒們對著幹,奴隸們被北戎人當牲口壓迫多時,心中的血性似乎也在這場大火里被燒了出來,拿起兵刃就開始跟北戎兵卒拼殺。

  借著這一場混亂,林堯一行人成功逃出了牙帳。

  緹雅幾番想同人求救,可她口不能言,正值半夜,牙帳又處於這樣的混亂中,壓根就沒人看到她的求救暗示。

  一離開牙帳,先前燒馬廄從馬廄里跑出去的那些戰馬又派上了用場,他們騎上戰馬後,就直往東南方向跑。

  喀丹的人晚去一步,生生叫他們駕馬逃脫了。

  喀丹聽說林堯王彪帶著幾十個女奴和緹雅一起跑掉時,剛揮刀砍下一個奴隸的頭顱,半邊臉全濺到了血漬:「他們帶著緹雅出城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帶幾十個女奴?」

  他一目光森然看向回去報信的士兵,「可知那些女奴是何身份?」

  小卒答:「都是幾月前從一隊胡商那裡搶來的楚人女子。」

  喀丹以為是林堯王彪心中所謂的大義作祟,冷笑:「死到臨頭了還想帶著楚人女奴回大楚?」

  他一面覺著這些所謂的道義可笑得緊,一面又隱隱覺著似有哪兒不太對勁兒。

  在追擊林堯的途中得知今夜牙帳這場大火,是因為楚人女奴放火燒了馬廄和牛羊圈才引起的,猛然勒住韁繩,問:「緹雅公主先前屢次鞭打的那女奴是何來歷?」

  有人答:「也是幾月前從一隊胡商那裡搶來的楚人女子,那名女奴多次去給那兩名楚將送飯,緹雅公主怒從心起,這才把那女奴帶回去鞭打。」

  喀丹自然知道林堯皮相生得不錯,不然也不至於叫緹雅打第一眼見到他,一雙眼就像是黏在她身上了。

  但這一連串的偶然,恰恰說明事情絕非偶然。

  為什么正好在那名楚人女奴和林堯接觸不久後,林堯王彪二人就帶著更多楚人女奴離開了?

  而且普通女奴可想不到放火燒馬廄和牛羊圈來製造混亂。

  喀丹想起自己首次攻打北庭時的險些殺了連欽侯,半道衝出來的那名女將,臉色愈發難看。他也是在那一仗後才知道,跟北戎大軍交手的還有一支娘子軍。

  若那些楚人女奴是娘子軍的人……

  那她們屢屢去給那兩名楚將送飯,只怕不是被那姓林的楚將皮相給迷惑了,而是在不斷地把牙帳外的消息遞進去,和那兩名楚將共商逃離的計策。

  喀丹想起自己之前和緹雅爭吵,緹雅大喇喇說出的那些軍機和地上半死不活的女奴,握著韁繩的手背用太過用力而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厲聲道:「不惜一切代價追殺那兩名楚將和他們帶走的女奴,絕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到大楚!」

  北戎人以放牧為生,牙帳雖為王庭,但也是跟著水草豐地遷徙的。

  所以在他提出把牙帳南遷,打下大楚涼州以南後,定居在那些富饒之地,部落中雖有反對的聲音,但也不是全無談判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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