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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又沒頭沒尾地提出憂心青州水患一事,在一些人眼中自然就是裝腔作勢了,當即就有人發出輕嗤聲。

  秦箏道:「先生時刻記掛青州百姓,心懷大義,委實叫本宮動容,本宮的確也有意從元江引流挖暗渠,以便灌溉農田,先生便替本宮親去實地勘察一番。」

  秦箏都為岑道溪說話了,那些個公然對岑道溪抱有敵意的聲音也就小了下去。

  修暗渠的確是秦箏之前在暴雨引發水患時就想過的事,青州良田諸多,一入夏莊稼渴水,往年雖有大渡堰那邊的水庫放水流入河道,讓沿江百姓能去江邊打水灌溉莊稼,可效率低下,離江遠的村落,只能眼睜睜看著莊稼被曬死。

  若是以元江為主幹道呈蛛網般修建暗渠,既能在雨季起到很好的卸洪效果,又能在旱季引水灌溉農田。

  她不知岑道溪為何突然在此時提出要查看元江周圍地勢,但總覺得應當是有他的原因在裡邊的,只是現在還不好直說。

  最終這場議事以秦箏賞了岑道溪十金收尾。

  所有幕僚都退下後,秦箏單獨留下宋鶴卿問:「岑先生貌似與其他幕僚不合?」

  宋鶴卿搖了搖頭,嘆道:「但凡懷才者,多有傲氣,旁人與他結交,不入他眼的,他便連客套都懶得客套,自然就落下了齟齬。」

  聽到這樣的回答,秦箏也沒法子了,這些日子她也察覺到岑道溪的脾氣有多難整。

  瞧著是一副溫文爾雅好說話的樣子,刻薄起來卻叫人頭皮發麻。

  她都想不通,以秦簡那正直得跟秦國公一脈相承的性子,是怎麼跟岑道溪處成好友的。

  ……

  京城。

  確如宋鶴卿所言,孟郡和扈州同時失守,消息傳回汴京,李信氣得直接在朝堂上掀了龍案,百官惶恐跪地,但本就是前楚舊臣,是不是還一心向著李信那邊就未可知了。

  李信當天下朝後召了跟著他從祁縣發家的幾個心腹前往御書房商議對策。

  「北有連欽侯虎視眈眈,南有前朝餘孽來勢洶洶,諸位認為當下如何是好?」李信負手在龍案前來回踱步,眼神陰翳。

  「連欽侯手中的十萬兵馬是能與北戎人搏殺的,悍勇異常,非是前朝太子集結起的那幫烏合之眾可比的,臣以為,陛下還是不可鬆懈對連欽侯的防範。」一名老臣道。

  李信眼底布著血絲,陰冷目光掃過去時,愈發叫人發怵:「前朝餘孽那邊先取青州,後奪徐州,現在連孟郡也收入囊中了,就這麼放任不管?」

  「前朝太子取這三城,靠的都是些下三濫的伎倆,真正同朝廷大軍對上,不一定能取勝。此番屢有勝跡,無非是前朝太子一直傳聞有其先祖武嘉帝的命格,前不久武嘉帝誕辰剛過,他們前往雲崗寺祭拜,藉此漲了一波士氣罷了。」

  「咱們若能亂其軍心,朝廷大軍與之對陣時,無異於打一盤散沙。」老臣眼中精光閃現。

  李信駐足問他:「如何亂其軍心?」

  老臣道:「他前楚有個開國皇帝乃武神轉世的傳言收攬民心,咱們放出個禍國妖姬乃亡國之相的言論出去,陛下您說天下百姓信哪個呢?」

  李信沉吟片刻:「你是說在秦家女身上做文章?」

  老臣笑道:「陛下忘了,當初若不是放出他沈彥之是為奪妻之恨而反的風聲,秦國公在朝堂上能受排擠?太子無道會傳得人盡皆知?」

  楚煬帝再不滿太子,卻也還要皇室的臉面,太子娶秦家女一事在朝臣跟前丟臉也就罷了,若是鬧得全京城百姓都知,失的是皇家的顏面。

  所以一開始,連汴京百姓都沒幾個知曉太子妃曾和沈家有過婚約。

  正是這風聲放出去後,太子、太子妃、沈家世子,才成了所有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李信不以為然:「不過一婦人,前朝太子休了她便是!」

  老臣搖頭:「秦國公以死明志,前朝太子若休了秦家女,那位秦大公子口誅筆伐的,只怕就是前朝太子了,且讓他們狗咬狗一陣。」

  李信想起秦簡作的那些聲討他的詩詞文章,心中就窩火,這些個文人,委實是尖酸刻薄得叫人牙痒痒。

  偏偏秦家在天下讀書人眼中頗有分量,那些文章被到處傳抄,他殺得了一人,卻殺不了天下千千萬萬的讀書人。

  等前朝太子休了秦家女,讓那些窮酸書生去罵罵前朝太子也好。

  李信當即就道:「就依你所言去做!」

  ……

  楚承稷已開始啟用京城陸家人,留在京城那邊的暗樁自然也全被盤活了。

  前朝太子夫婦和沈家世子之間的那點糾葛在京城基本上已經是三歲孩童都知曉的事了,只不過從前百姓議起此事,都是聲討前朝太子昏庸,楚國皇室無道。

  這次再被提及,卻變了個味道,言語間大都是「若非太子妃生了副禍水容貌,也不會叫太子看上,更不會讓沈家世子對她戀戀不忘,最終反了前朝」。

  話里話外都成了秦箏的不是,刻薄些的,直言莫不是秦箏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

  新一波的流言剛掀起,就從暗樁那邊傳到了楚承稷耳朵里。

  楚承稷想起之前同秦箏看的那些話本子,輕提了下眉梢。

  那些東西……倒也不全是一無是處。

  他提筆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到了京城暗樁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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