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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發前,宋鶴卿大抵是怕楚承稷不願意配合,私下同秦箏說了前去祭拜的流程。

  秦箏不願宋鶴卿這樣的老臣對楚承稷有成見,替他解釋道:「殿下也是憂慮百姓,不願把希望都寄托在那些怪力亂神上,才想著修築城防庇護青州百姓。」

  同楚承稷接觸這麼久,秦箏自然知曉他的性子,他會指望那些虛妄的東西就怪了。

  宋鶴卿嘆息:「殿下苦心,老臣都知曉,只是如今楚室勢微,反賊來勢洶洶,老臣這心中,惶恐得緊啊!」

  古人敬畏鬼神,秦箏覺得太子和武嘉帝一樣命格的傳言或許能讓宋鶴卿寬心些,道:「殿下出生就被欽天監批出和武帝陛下一樣的命格,連生辰都在同一日,如今山河破碎,殿下必然也能逞先祖之勇。」

  宋鶴卿神色怪異道:「殿下生辰在元月,娘娘莫不是記錯了?」

  第72章 亡國第七十二天

  去雲崗寺的一路,秦箏心裡都揣著事。

  楚承稷說今日是他生辰,宋鶴卿卻又說他生辰在元月,他貴為太子,一出生生辰八字就得被載入宗廟族譜,朝臣是萬不會記錯的。

  那他今日在淨室說的那話,是誆騙逗她?還是在試探她?

  畢竟兩人大婚前早已交換了庚帖,她怎會不知他生辰?

  秦箏越想,心跳得就越快。

  回想起他當時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套她的話……

  那他究竟是何意?

  秦箏心底徹底亂成了一團麻。

  她乘坐的馬車,楚承稷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走在前方,宋鶴卿和林堯各乘一騎,一左一右跟在他側後方。

  文臣武將,風姿昭昭。

  秦箏將車簾輕輕挑開一條縫,望著楚承稷在馬背上高挺筆直的身影,怔怔地出神。

  楚承稷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二人目光隔空交匯。

  秦箏怕他這一回頭引得林堯和宋鶴卿也回頭來看,趕緊放下了車簾。

  「停。」楚承稷突然出聲。

  宋鶴卿生怕他突然提出中途折返,顫顫巍巍問:「殿下怎麼了?」

  楚承稷道:「天氣炎熱,大軍原地修整片刻再動身。」

  已經立夏,日頭一天比一天毒辣,趕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路,隨行將士們的確有些疲乏。

  宋鶴卿把心放回肚子裡,命人傳令下去就地修整。

  楚承稷打馬行至馬車前,挑起車簾,將馬背上的水囊遞了進去。

  馬車的空間很大,坐塌前的矮几上,茶水糕點一應俱全,秦箏一身金紅色華麗宮裝倚窗而坐,烏髮盤起,綴著金釵步搖,面上也點了精緻的妝容。

  最惹人眼的莫過於她額間那朵細細描繪的絳色花鈿,與她唇上極致艷麗的朱紅口脂遙相呼應。

  楚承稷見慣了她不施粉黛的清冷模樣,這一刻瞧著她濃顏盛裝,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三息有餘。

  秦箏看他走過來掀起車簾只為了給自己遞水,還當他是忘了馬車內備有茶水,指了指矮几上的茶盞:「我這裡有茶水的。」

  楚承稷收回水囊,半點不客氣地道:「給我倒一杯。」

  他過來就為了討杯茶水喝?

  秦箏心中怪異,卻還是倒了一杯送至他手中。

  楚承稷仰頭喝下,把茶盞遞了回去:「你方才一直看著我,是有什麼事想同我說?」

  秦箏想到他生辰一事,心中愈發紛亂,若是直接問他,他反問自己為何不知他生辰是哪一日,自己又該如何作答?

  坦白她其實是從異世來的孤魂野鬼?

  別說是敬畏鬼神的古人,便是在現代,魂穿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嚷嚷出去只怕也會讓原本親近的人難以接受。

  秦箏心思百轉,淺笑著搖了搖頭,道:「只是想看看你。」

  紅唇在日光下像是櫻桃蜜果,誘人採擷。

  楚承稷眯著眸子看她,突然問了句,「你的口脂可帶著的?」

  秦箏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怕路上弄花了妝容,她把胭脂水粉一併帶上了馬車。

  楚承稷道,「我還有些渴。」

  秦箏正準備給他再倒一杯茶水,望著他眼底促狹的笑意,突然懂了他是什麼意思,面上飛快地浮起一片薄紅,憤憤瞪他一眼,惱火地放下了車帘子。

  她這廂剛坐好,車夫就被支開了,某人堂而皇之地登上了馬車。

  楚承稷今日頭束金冠,錦衣玉帶,愈顯俊美。

  秦箏美目一瞪,警告他:「這是在外邊,你可別亂來。」

  她不知,美人之所以被稱為美人,便是嗔怒,那也是別有風情。

  楚承稷是第一次看到她點唇脂,鮮紅,靡艷,直教人想覆上去,將她的唇脂一點點揉亂,吞盡。

  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楚承稷下車後,秦箏好一會兒才平復呼吸,從馬車的暗閣里翻出巴掌大的小銅鏡,對著銅鏡把被暈花的口脂擦乾淨了,點上新的。

  想起方才某人的話,臉上不免有些燙。

  「你不讓我在這裡親你?到了佛寺親你?」

  那般清冷自持的一個人,究竟是怎麼說出這樣放浪形骸的話來的?

  ……

  眾人修整了一刻鐘,很快又開始趕路,總算是在正午之前抵達了雲崗寺山腳。

  雲崗寺因是武嘉帝生前修行過的地方,這些年一直香火不斷,今年汴京易主,前來上香的人才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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