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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彥之要搭上秦箏落空的手臂時,秦箏直接避開了他的手,快步走向馬車。

  林昭看到這一幕樂了,越過沈彥之追上秦箏,在秦箏要上馬車時搭上秦箏的手,故意大聲道:「阿箏姐姐,你扶著我的手上車。」

  紅葉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沈彥之的神色,見他似乎並未動怒,才提著裙擺追了過去。

  陳青駕馬從遠處匆匆趕來,神色難看道:「主子,咱們派出去截殺信差的人,在半道上被殺了。」

  沈彥之側過身,背光的緣故,他半張白玉似的臉頓時隱進了黑暗中:「繼續派人去追。」

  陳青不敢托大,連忙應是。

  沈彥之如今正因為沈嬋的事同朝廷僵持著,皇帝那邊似乎也知曉沈嬋有孕了,但如今沈彥之三萬精兵在手,閔州又告急,皇帝怕沈彥之轉頭投了淮陽王對朝廷腹部來一刀,現下不敢對沈嬋下手,卻也不敢讓沈嬋離開皇宮。

  沈彥之非要等到調兵令前來才拔營前往閔州,就是為了確保沈嬋的安全,調兵令送至,就說明沈家已經跟皇帝達成了協議。

  但此時若是再讓皇帝知曉沈彥之窩藏前朝太子妃,可不就是有了名正言順治沈彥之罪的理由。

  馬車車轆滾動,沈彥之駕馬走在前方,前後帶了數百餘名護衛。

  秦箏對青州城內不熟,掀開馬車往外一瞧,入目四處都是黑沉沉一片,也不知沈彥之是要帶她們去哪兒。

  林昭小聲說了句:「走的主道,瞧著是要出城。」

  說這句時,她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縮在馬車角落裡的紅葉。

  秦箏午間剛套出別院的地址,綠蘿晚間就被沈彥之杖斃了,她們也被沈彥之轉移了地方,這其中顯然脫不了干係。

  當時聽到綠蘿說出別院地址的,除了秦箏,就只有紅葉,如果是紅葉告的密,那她此刻做出一副難過的樣子,就有些貓哭耗子了。

  林昭開門見山問:「綠蘿是犯了什麼事被罰的?」

  紅葉哽咽道:「奴婢不知,只聽說陳護衛下午回府後就抓了外院一個小廝用刑,隨後綠蘿就也被帶出去了。」

  林昭和秦箏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出了點別的情緒。

  外院的小廝被審,肯定是犯了事,而綠蘿跟那小廝有過接觸,這麼一捋,沈彥之應該還沒發現她們套出別院地址的事,而是有別的勢力打探消息叫沈彥之揪住了尾巴,才突然將她們轉移的。

  那股勢力,要麼是朝廷的,要麼就是祁雲寨的。

  前者對她們而言危險,但後者,若是能跟祁雲寨接上頭,那就是逃出去的大好機會。

  馬車出了城,繼續在夜幕中行駛,車轆聲滾滾,秦箏冥冥之中似有所感,心跳不由也加快了幾分。

  原本平緩行駛的馬車忽而狠狠一震,馬兒嘶鳴,掛在車檐的燈籠被一支利箭射落在地,陷入黑暗的瞬間,無數箭鏃向著馬車周圍的護衛射去,利器扎入血肉的聲響和倒地的悶響此起彼伏。

  「有刺客!」黑暗中不知誰大喊了一聲。

  陳青在第一時間馭馬趕到沈彥之身側,拔刀格擋飛來的箭鏃。

  沈彥之卻是什麼也顧不得,調轉馬頭就朝著馬車奔去:「護住馬車!」

  陳青帶著幾名侍衛倉惶跟上,大喝:「豎盾牆!」

  訓練有素的侍衛們在經歷了短暫的慌亂後,瞬間下馬,用厚盾圍著馬車和沈彥之豎起一道盾牆,弓弩和長矛在盾牆縫隙間對準了四周,只待有動靜就放箭擲矛。

  另一批侍衛則以盾牆做掩護,一邊放箭一邊朝著方才放冷箭的草叢樹林裡推進,點起的松油脂火把照亮了這片天地,火光里蒼天樹影顯得陰森又詭異。

  侍衛們用刀劍撥開灌木草叢仔細搜查,一番查探後,卻半個人影都沒發現,心中正奇怪,前方的官道上響起噠噠的馬蹄聲。

  單調又清晰,似只有一騎。

  侍衛們紛紛朝著官道那頭望去。

  山風呼嘯,烏雲蓋月,渺茫的夜色里,那一人一騎踏著重重暗影而來,墨色的衣袍被夜風吹得鼓起,手中長劍在火光下泛著寒光,身後拖曳著黏稠夜色和猙獰樹影,恍若鬼神。

  拿刀持劍的侍衛們看著他馭馬走近,都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額前出了一層細汗。

  馬背上的人在距離車隊十丈處拉住了韁繩,烏雲散開,他臉上的半截面具在銀月下泛著冷輝,掃過眾人的目光,清淡又冷漠,仿佛世間萬物在他眼中不過芻狗。

  沈彥之站在人群之後,遠遠地同他對視,鳳眸狠佞,牙槽處慢慢咬出了血腥味。

  楚成基!

  他就是化作了飛灰,他都認得他!

  「格殺勿論!」沈彥之幾乎是從牙縫裡喊出這句話的,胸腔里那把火,幾乎要燒穿他五臟六腑。

  利箭破空聲不斷響起,聽得人頭皮發麻,箭矢如蛛網,鋪天蓋地般朝著楚承稷罩去,似要剮下他那一身血肉。

  楚承稷非但沒躲,反而一夾馬腹,直接沖向了那片箭雨,激盪的內力捲起熾風,衣袍獵獵作響,劍光與箭鏃相接,發出刺耳的金戈之聲,不過眨眼間戰馬就已逼至跟前,來不及避開的侍衛直接被馬蹄踢翻在地。

  在他身後,箭矢紛紛被格擋斜插入地,官道兩側一片密布的箭翎。

  陳青當即護著沈彥之上馬,大喝:「掩護世子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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