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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箏不願意把楚承稷往這樣卑劣的方向去想,一直在努力思考他拼死帶她出逃的第三種理由,可惜目前還沒想到。

  所以在昨天楚承稷說出可以送她去沈彥之身邊的話後,她才會下意識覺得他是在試探自己。

  畢竟她很可能楚承稷對付沈彥之的一張底牌,他怎麼可能會放她離開?

  說她功利也好,說她心冷也罷,她只是把自己的處境看得太過清楚而已。

  以前看穿越小說,看到主角大殺四方很爽,但真正輪到自己穿越了,舉目無親,孤立無援,每走一步都需要深思熟慮,不然不知道下一刻等著自己的是什麼。

  這世間有善意,卻沒有會拼上性命也要保護一個無足輕重之人的善。

  楚承稷對她好,她總得知道他想從自己這兒換走的是什麼。

  感情?秦箏還沒自戀到那程度。

  以楚承稷的謀略,顯然也不是會拘泥於兒女情長的。

  這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早習慣了一切等價交換。

  楚承稷救過她,她在他重傷時也衣不解帶地照顧過他。

  他要復國,往後只會站得越來越高,自己如果只有太子妃這一個身份,她跟他永遠不可能對等,因為她所擁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賦予。

  只有她足夠強大了,不管結果好壞,才都能從容應對。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只能一邊苟,一邊猥瑣發育。

  ……

  秦箏炒臊子時,盧嬸子打了熱水去讓楚承稷洗漱,回來時看秦箏的神色有些怪怪的:「你昨晚跟你相公動手了?」

  秦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

  盧嬸子指了指自己眼角:「我瞧著你相公這裡都青了一塊。」

  秦箏:「……是我睡著後給他碰傷的。」

  這是真話。

  但盧嬸子明顯不信,還語重心長地道:「夫妻之間小吵小鬧正常,可萬不能動手,動手容易傷了情分。男人力氣天生比女人大些,也是他讓著你罷了,不然吃虧的可是你。」

  秦箏:「……」

  還真是百口莫辯。

  她連說知道了,在臊子麵出鍋後,盧嬸子卻還是催著她親自給楚承稷端一碗過去,滿眼都是「我知道你一大早起來做飯是為了給你相公賠罪,你不用再掩飾」的神色。

  不想再被老人家一直念叨,秦箏端著一大海碗臊子麵進屋去:「相公,用飯了。」

  他方才應該是才寫過東西,擱在硯台上的毛筆沾了墨,粗糙的紙被整齊地裁掉了一個邊,正是信筒的寬度。

  秦箏把面碗放到桌上,囑咐他:「趁熱吃。」

  剛起床那會兒屋子裡光線還暗著,她瞧著他眼角那裡似一小塊灰青色,現在光線足了,看清了是淡青色。

  如果他是小麥色膚色,這點青只怕壓根看不出來,偏偏他膚色偏冷白,在眼角就顯得就格外扎眼。

  楚承稷將紙筆收撿到了別處,見她只端了一碗過來,問了句:「你呢?」

  秦箏抬腳往外走:「在廚房,我去端。」

  她出門時看了一眼檐下的籠子,裡邊的鴿子果然已經不見了。

  秦箏端著自己的面碗進屋時,楚承稷坐在桌邊還沒動筷,第她坐下了,他才拿起筷子。

  秦箏看他吃了一口,問:「好吃嗎?」

  廚房裡材料有限,她用半肥半瘦的肉丁和雞蛋碎炒的臊子,陳醋味酸,熱油澆過的茱萸碎辛辣,看著洪亮亮一碗,吃進嘴裡卻是酸辣開胃,挑起的的面上也沾了不少細小的肉末,味濃而醇香。

  楚承稷不是重口腹之慾的人,吃了一箸,聽她問話,也輕點了下頭:「面香湯醇。」

  秦箏笑眯眯道:「相公喜歡的話,那我明早還做給相公吃。」

  楚承稷看她一眼,道:「不必,你晨間多睡會兒。」

  秦箏低頭扒面避開了他的視線。

  看吧,這個人就是這樣,無時無刻不讓人覺得他好。

  當時會沉溺在他的溫柔里,但事後一想,就總覺得他的這份好毫無來由。

  秦箏沒再深想,說起自己原本就打算同他坦白的事:「相公,其實有件事,我騙了你。」

  楚承稷嗓音很平靜:「哦?哪件?」

  秦箏抿了抿唇道:「那次你給我看的圖,是我畫的。」

  楚承稷似乎並無意外:「我說過,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同我說不遲,這不算騙。」

  哪怕秦箏自詡認知很清楚,驟然聽到他這麼一句,心跳卻還是漏了一拍,她從面碗裡抬起頭來:「相公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楚承稷把碗裡的臊子夾給她一些:「你若還沒想好怎麼告訴我,我問了……」

  他看著她輕笑著搖了搖頭:「你不過也是編個像樣些謊話來搪塞我,還是等你覺得是時候了再說吧。」

  秦箏微怔。

  ……

  用過飯老大夫來幫他換藥,秦箏去廚房收拾碗筷。

  等她再回房間時,老大夫已經給楚承稷換好了藥,內服的藥也是好幾包放在桌上,「傷勢恢復得不錯,再好生休養一段時日。」

  老大夫看到秦箏進屋來了,對著她招手:「女娃子過來,我給你把個脈。」

  秦箏一臉迷惑,她把什麼脈?

  第29章 亡國第二十九天

  她不解道:「我身體挺好的,就不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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