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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彪給他解釋起原委:「咱們寨子裡只有西寨的馮老鬼以前是漕幫的人,知道棧橋怎麼修,那夜祠堂落了二當家臉子後,馮老鬼就稱病不來修棧橋了。大小姐下山去找了個以前在軍營修築城防的老師傅問了棧橋的修建之法,昨晚我們按照那法子已經打好樁放好龍骨了,就差這可活動橋墩以及釘橋樑板了。」

  太子聽完王彪的解釋後還是盯著那張圖紙,神色莫辨。

  紙是他昨日下棋從老大夫那裡贏來的劣紙,墨是那方粗硯研出來的陳墨,嗯,圖也是他昨夜在秦箏那裡看到那張圖紙沒錯。

  原來她畫這張圖,是為了幫寨子裡修棧橋。

  他倒不知,他的太子妃還有這等本事。

  ……

  回去後,秦箏總覺得太子看她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見太子坐在桌前單手按著眉骨,還當是他頭疼又犯了,好心道:「相公頭疼麼?」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輕輕點了下頭。

  秦箏起身去他身後:「那我幫你按按。」

  太子卻拒絕了:「不必,有張圖看不懂罷了。」

  秦箏聽到他說圖,心中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見太子就從衣袖裡摸出了她畫的那張簡易工圖,鋪在桌上,狀似無意地道:「據說是山下一位七旬老者繪的。」

  他狹長的眸子半抬,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點蠱惑的味道,襯著他那張清冷的面孔,勾人而不自知:「阿箏看得懂麼?」

  第21章 亡國第二十一天

  這是他頭一次這麼稱呼自己。

  明明林昭每天都阿箏姐姐長、阿箏姐姐短地叫她,可驟然聽到太子這麼叫,秦箏耳廓還是猝不及防地麻了一下。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有魅惑人心的資本,清清冷冷時是個矜貴公子,蠱惑起人來,就是個男妖精!

  秦箏不知道太子這麼問是何意,按理說只要林昭那邊沒說漏嘴,他不應該懷疑到她頭上來才對。

  秦箏打定主意裝傻。

  她覷了太子拿出的那張圖一眼,為難地搖起了頭:「相公都看不懂,我就更看不懂了。」

  穩住,自己又沒漏過餡兒,就連睡覺都是把圖紙貼身藏著的,太子在此之前不可能見過張圖紙,能懷疑她什麼!

  太子對上她那雙明澈漂亮的眸子,竹節般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了按額角,道:「還以為你能看懂。」

  仿佛當真只是看不懂圖紙,隨口問她的一句。

  秦箏站在他身後,微不可聞地舒了一口氣。

  就在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時,太子卻道:「幫我把那邊的紙拿過來。」

  秦箏聽話地將那一摞白紙拿了過去。

  太子抽出一張同那張工圖擺在一起,慢條斯理問她:「阿箏覺得這紙眼熟嗎?」

  秦箏:「……」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佯裝細緻地打量了兩張紙一陣後,一臉不解道:「所有的紙張不都一個樣麼,我看著都眼熟。」

  太子淺抿了一口茶,不急不緩道:「這刀紙是趙大夫幾年前買的,一直放著沒用才發黃了,興許那老者家中的紙也是買回去放了幾年的罷。」

  秦箏:「……也不無可能,畢竟天下亂了這麼久,指不定是從前買給家中小輩抄書用的,後來戰亂一起,學堂沒得上了,就留著了。」

  太子放下土陶茶杯,唇角罕見地扯出一抹笑:「那阿箏可曾在別處聞過這墨香?」

  秦箏還在強撐:「不曾。」

  太子這般盤問,秦箏也算是明白他為何懷疑自己了,她畢竟是個現代人,畫這張圖前,哪能想到太子對紙張和硯墨這麼敏銳。

  而且,她事先也不知道這圖紙會落到太子手裡。

  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得到她否定的回答,太子也沒覺著意外,只在這時候才幽幽道:「那還真是巧了,昨日我準備題字的那張紙,不小心落了幾點墨漬上去,這張紙上竟也有。」

  他語氣微頓,抬眸看向秦箏:「那張紙阿箏收到哪裡去了?」

  秦箏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鈍刀割肉了,他問得溫和,卻是一步一個坑地等著她呢!

  眼下的情況還能怎麼辦?

  她只能繼續垂死掙扎:「當點火柴燒了。」

  太子好一會兒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秦箏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化被動為主動問道:「相公懷疑這圖是我畫的?」

  太子沒直接回答,反問她:「阿箏在此之前沒見過這圖紙?」

  秦箏死鴨子嘴硬:「沒見過。」

  太子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似乎嘆息了一聲:「罷了,你想做什麼,且放開手腳去做便是,有些事,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不遲。」

  秦箏看著太子出門的背影,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他目前只猜到那工圖是她畫的,不知道有沒有開始懷疑到她的身份。

  秦箏不敢托大,她跟太子是名義上的患難夫妻,卻也還沒到要對彼此推心置腹的地步。

  太子眼下雖尊重她沒有逼問,可為了長遠,她卻得想個法子把自己懂建築工程這事矇混過去。

  秦箏正發愁時,窗外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撲棱的聲音,她打開窗葉一看,竟是一隻鴿子落在了窗沿上,腳上還綁著信筒,顯然這是一隻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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