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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教授大概一生沒有說過什麼謊,實在不大擅長,抓著手機發愣。

  楊恪等了很短的時間,就把電話掛了,過了幾秒,郁知年的手機響了起來。

  第50章 五十(2019)+ 觀察分析日記

  楊恪在第二天中午趕到醫院。他走進病房,原本在閒聊的三人都默契地不說話了。

  他簡單地和父親、徐教授問了好,看向郁知年。

  昨天他給郁知年打電話,郁知年有些無奈地把這幾天的情況告訴了他。

  他倒似乎沒有因為郁知年夥同他父親隱瞞病情而生氣,只說自己儘快過來,見了面也不像準備興師問罪,只是有點沉默。

  病房沒開燈,窗簾拉開著,窗外頭在下小雨,天上布滿灰雲,房裡的光線也是灰白的。

  「楊恪來了,我和老徐就先撤了,」 趙司北開口,打破寂靜,道,「你們聊。」 說罷又把手裡梅齊替郁知年打出來的民族志開頭揚了揚:「知年,這份我帶回去了。」

  郁知年說了好,感覺到楊恪的眼神集中在自己的臉上,心裡泛起少許羞愧和忐忑,看了楊恪一眼。

  楊恪出去送他們,房裡只剩下郁知年。郁知年低頭,看著自己從藍白條紋病號服袖口露出來的手腕、手背上的針孔和淤青,仍舊不安。

  郁知年自己清楚,如若要深究他沒告訴楊恪他病況的原因,比起怕楊恪擔心,更多是覺得麻煩。

  郁知年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人,習慣獨自承受不好的事。他只喜歡和楊恪分享開心和生活經歷,要他開口訴說自己正在經歷的病災,實在有點難。

  沒多久,楊恪回來了。

  進來時,郁知年在咳嗽,他關上病房的門,走到郁知年床邊,俯身替郁知年扶著手裡的杯子,很輕地用手摩挲郁知年的背。

  郁知年咳嗽漸歇,他便幫郁知年把水放到柜子上,坐在床邊,垂眼看著郁知年。

  楊恪沒問郁知年為什麼不說,很輕地拉了郁知年的手臂,郁知年便靠向他,把臉貼在楊恪肩膀上。

  「郁知年。」 楊恪叫他。

  楊恪的肩膀很寬,白襯衫上有些褶皺,扣子解開了一顆,說話時喉結微動,郁知年伸手抱住楊恪的腰,楊恪的背好像僵了僵,而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大概是因為趕了一天的路,楊恪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疲憊,對郁知年說:「你生病了和我說也不會怎麼樣。不是平時什麼都要說嗎。」

  郁知年自知理虧,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楊恪又說:「算了。」

  「我讓人聯繫了三文的市立醫院,」 他說,「下午轉院,先做個全面點的檢查。」

  郁知年抬起臉,看見楊恪的下巴,「嗯」 了一聲,楊恪低下頭,按著郁知年的肩膀,把他推開一些,看了看他的臉,吻了他的嘴唇。

  楊恪吻得用力,沒有持續很久,很像在對郁知年生氣,但是按捺住了,沒發脾氣。

  郁知年又看看楊恪,想緩和氣氛,強行扯開話題,說:「你給我發的方案我看過了。」

  「我喜歡在草坪玻璃房的那個,」 郁知年說,「不過不想要那麼多裝飾,有燈就可以了。」

  楊恪應該是看出了郁知年的意圖,沒戳穿,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那就這個。」

  「時間怎麼定呢?」 郁知年主動地問,「等我回去,一月好嗎?」

  楊恪面容稍緩,說 「好」。

  下午,郁知年辦完轉院手續,楊恪陪他一起去三文。

  楊恪在車上在睡著了,楊恪的助理接到工作電話,回頭想詢問楊恪意見,說了一句才發現楊恪閉著眼睛沒動,趕緊噤聲了。

  楊恪睡得很沉,郁知年碰了碰他的手背,還有他的臉,他都沒有醒。

  郁知年很少在有光的時候看見楊恪睡著的樣子,所以看了許久,覺得楊恪熟睡時比平時不冷淡許多,簡直可以隨便欺負。他越看越自信,忍不住掐了一下楊恪的臉,楊恪突然睜開眼睛看他。

  郁知年當場被抓,慌亂地後靠,楊恪抬手按著他的手腕壓下去,沒什麼表情地說他幼稚,又抓緊了他的手,十指扣在一起。

  郁知年在三文檢查後,醫生說他恢復得還可以,只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

  楊恪陪他在三文一間新開的度假酒店裡住了一周多,每天顛倒時差辦公,中途按照原先的計劃,出了兩天短差,又馬上回到郁知年身邊。

  郁知年休息得很好,體重回去了一些,幾乎不再咳嗽,又生出想回宕莊的念頭。

  這天下午,三文下了一場降溫的雨,太陽在雲後冒出了一點頭,楊恪剛睡醒,郁知年也剛讀完一篇邵西霖極力推薦的論文。

  郁知年突發奇想,問楊恪想不想去他上初中的學校看看。

  他們去了郁知年的母校,下車後,涼風吹著郁知年的襯衫,郁知年聞見許久前很熟悉的,屬於三文中學的各類植物混雜著的氣味。

  學校還在暑假,保安管理得也不嚴格,聽郁知年說來母校看看,讓郁知年報了幾個當時老師的名字,就把他們放進了學校。

  校園在他離開的十年間有了不少改建,主幹道路重新做了柏油,體育館重蓋,以前長滿雜草的空地也被擴入學校區域,建上了多媒體樓和教學樓。

  學校里空空蕩蕩,他們沿著林蔭路,經過偉人雕像,走到多媒體樓,發現樓南邊的灰色牆體貼有鍍金的立體字,叫 「德欽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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