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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意朗為什麼會給她打電話?
他此刻站在窗前,明亮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照進室內,也灑落在他身上,將他映得挺拔俊朗。
一手抄著兜,精緻的臉孔上,神情淡淡:「嗯。」
「嗯?」韶音反問。
聞意朗的眉頭微微擰起,有點惱羞成怒。反問什麼?她就不能識趣點,自己接過話嗎?
就像從前,她有那麼多不正經的騷話。比如「白先生想我啦?」「白先生害羞,不好意思說嗎?」等等。
如果她這麼問了,他就可以繼續「嗯」一聲,作為回答。
偏偏她不。
「餵?」安靜數秒後,電話里響起女人疑惑的聲音,「白先生,你還在線嗎?」
聞意朗:「……嗯。」
「白先生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嗎?」韶音一邊烤著肉,一邊客氣地詢問。
她客氣的態度,令聞意朗更加惱怒了。
曾經,他惱怒她的不正經。但是現在,他惱怒她的過於客氣和禮貌。
因為這代表著,她已經不被他吸引了,她甚至不想撩撥他!
「好久不見。」他緩緩開口道。
韶音聽到這四個字,差點笑出聲!
哎呀!
這個嘴硬的男人啊!
「好久不見。」她聲音里掩不住笑意,「白先生別來無恙?」
聞意朗聽出了她聲音里的笑意,以為她看破自己的心思,更加惱羞成怒了:「嗯。」
頓了頓,他想起自己的目的,又說道:「你還好嗎?」
「好呀。」韶音夾起一片烤好的肉,蘸了調料,送入口中,「我在吃飯。白先生吃了嗎?」
聞意朗已經吃過了。但他垂了垂眼,說道:「還沒有。」
他以為她會問,這個時間了,他怎麼還沒吃?
然而,她「哦」了一聲,卻問道:「白先生從哪裡知道我的號碼?」
他們兩個沒有交換過手機號。
不是她不想,而是他一直矜傲自持,不肯跟她交換。現在,他怎麼拿到她的手機號碼了呢?
「從撞球館。」聞意朗抿了抿唇,說道。
其實不是。
「白意」就是「聞意朗」,他當然有她的手機號碼。
「哦。」韶音又說道,語氣十分自然,「那,白先生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他從前不肯跟她交換手機號碼。現在,卻從撞球館那裡弄到她的手機號。
這麼大費周章的,難道是有事找她幫忙?借錢?還是什麼?
她透露出的意思,讓聞意朗很是不高興,整張臉上都是壓制不住的煩怒:「不是。」
「咦,不是嗎?」她驚訝的口吻說道,「唔,那……難道白先生是……想我了?」
她嘻嘻笑起來,又變得不正經的樣子:「白先生該不會發現自己喜歡上我了吧?」
她說得非常不正經,語氣純然是玩笑的口吻。這讓聞意朗接話不是,不接話也不是。
她如果早點說,他還能「嗯」一聲。
但是聊了半天,她才問出來,他如果回答「是」,顯得他非常真心實意一般。
那怎麼行?!
「後天有時間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我請你吃飯?」
他沒有否認。
不僅沒有否認,還主動請她吃飯。這跟變著法兒的承認,有什麼區別?
韶音心裡有了猜測,笑吟吟地道:「還說沒事。我看你就是臉皮薄。說吧,到底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她好整以暇地烤著肉,很仗義地道:「別後天了,你現在就說吧。早點做完,你早點省事不是?好歹一起喝過酒,能幫的我一定不推辭。」
什麼啊!
聞意朗有些煩,他什麼時候說有事請她幫忙了?他是請她吃飯!
吃飯!
她是聽不懂「吃飯」的意思嗎?
聞意朗不明白,從前很會順杆爬的女人,現在怎麼了?真的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嗎?這樣一想,他心裡就壓不住的煩意。
「到時候說吧。」他忍著煩躁說道,「後天中午,你有時間嗎?」
韶音佯裝考慮了一下,然後道:「有時間。約在哪裡?」
聞意朗說了個地址。
「好,那到時見。」她道。
終於敲定。
掛斷電話後,聞意朗不禁鬆了口氣。
真難。他腦中划過一個念頭,約她出來吃頓飯,居然這麼難!
他想像中的,他約她吃飯,她會很高興、痛快地答應他,根本沒有發生。
倒也不能說她推三阻四,故意擺架子,為難人。聞意朗回憶著剛剛的通話,發現她的態度還是很好的。只是……
聞意朗完全無法分析出,她究竟是什麼性格。而這一點,無疑令人更加心煩——她很不好捉摸,並不是他想像中的花心好色、見了帥哥就走不動路的那種人。
好在約會還是定下來了。
約會當天,聞意朗在衣櫃前足足僵立了半小時——他竟然拿不準穿哪套衣服更有魅力!
這讓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還是管家上來,為他挑了一套,並鼓勵了一番,送他出門。
抵達餐廳,出現在韶音面前的,就是一個西裝革履、領帶打得整整齊齊、坐姿筆挺、五官英俊到沒朋友,幾乎閃閃發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