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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姐低頭打量著他的破手機,輕笑一聲,然後拿出自己鑲鑽的豪華手機,打開拍攝功能,對著他「咔嚓」「咔嚓」拍了幾下。
「我先上去了,你隨意。」她對他笑笑,轉身往外走去。
服務員頓時為難地看著邵子秋。
還有一個年輕的服務員低聲悄悄問他:「哥們兒,你要報警嗎?我的手機可以借給你。」
他們是酒店裡的服務生,又不是什麼舊社會的馬仔,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很知法守法的。
然而邵子秋緊緊抿著唇,臉色難看得要命。半晌,也只是站直身體,說道:「謝謝,不用了。」
他不知道許姐拍他的照片,是想幹什麼。
但肯定沒有好事就是了。
「哪個房間?」他整理了下衣著,嘶啞的聲音問道。
服務生同情地看著他,給他說了一個房間號。
「謝謝。」邵子秋說道,挺直背脊,大步往外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進了電梯。
又出了電梯。
背脊筆直,來到許姐所在的房間門口。深深吸了口氣,抬手敲門。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許姐給他開了門,一臉笑容地道。
她知道,這是個聰明的男孩。
而聰明人也有聰明人的通病,那就是想得多。
瞻前顧後,有時候反而會讓人陷入更深的泥潭。只是這個道理,許姐不打算教給他。
「藥呢?」進門後,邵子秋冷冷地道。
許姐不僅拿走了他的手機,還拿走了他裝著藥的背包。
「桌上。」許姐揚了揚下巴。
邵子秋走過去,擰開一瓶礦泉水,送服了過敏藥。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轉過身,看著許姐說道:「不是我不願意跟許姐。而是,我擔心給許姐帶來麻煩。」
許姐聽後,揚起眉頭,明顯對他的說法感興趣:「哦?什麼麻煩?」
她以為他會說,他欠下的債,得罪的人等等。
沒想到,他說的卻是:「我有一個姐姐,她……對我不錯。如果知道,我和許姐,我擔心她不放過許姐。」
*
「我X!」轉播到這裡,灰總不禁爆了句粗,「他該不會說的是你?」
事實證明,邵子秋說的姐姐,的確是她。
因為許姐問了:「哦?你那位姐姐,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她叫蔣南音。」邵子秋回答道,「就是她引薦我,讓我進入這個圈子。只是她最近忙,沒有經常過來。」
聽到這裡,灰總怒了:「他什麼意思?把你拉下水?」
什麼人啊!好事從來不會想到她,遇到壞事倒是第一時間拉她下水!
韶音卻笑道:「你別急。」
看著就知道了。
灰總壓下怒氣,繼續關注。
就聽許姐爽朗地笑了一聲,說道:「你那位姓蔣的姐姐,看來也是同道中人。有空介紹一下,我們認識認識。」
她沒像邵子秋想的那樣,會忌憚,會懷疑,會不快。
她沒有轉移注意力,而是曖昧地沖他招招手:「過來坐。」
邵子秋看著她的表情,幾乎以為自己過敏是個幻覺,他根本沒變醜,沒有面目全非。
他很懷疑許姐現在對他還有沒有想法。
「我坐這裡就好了。」他沒有過去,在桌邊坐下了。低著頭,擺弄著手機。
許姐現在倒不想對他做什麼。她的口味還沒有那麼重。最起碼,也要等他的過敏情況好轉一些。
「你跟你那個姐姐,是怎麼認識的?」許姐拉著他聊天。
邵子秋斟酌著道:「我當時在給人做家教。蔣姐想讓我教她外語和鋼琴,所以就認識了。」
「這樣啊。」許姐點點頭,又問道:「那她給你的薪水高不高?」
邵子秋連忙道:「很高!而且,每個月的月初會提前打薪酬給我。」
他要把「蔣南音」說得很好。因為,這代表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很重。也會讓許姐忌憚一些。
「那你後來怎麼到影視城混了呢?」許姐的手裡拿著一杯香檳,面上露出好奇。
邵子秋只覺得坐在這裡的每一刻,跟許姐共處一室的每一分一秒,都難捱極了。
「沒有人嫌錢多。」他這樣說道,一股隱隱的不好預感,讓他不由得站起來,「許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許姐頓時笑了。
她沒有急著留他,而是說道:「對,這話沒錯,沒有人嫌錢多。那麼,小邵,我給你的錢,你為什麼嫌多呢?」
這話印證了邵子秋心中剛剛的不好預感——這個女人,跟「蔣南音」不同,非常的狡猾精明。
「錢是很重要。」他抿著唇,垂下眼瞼,握緊背包的帶子,「但,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說白了,他願意靠自己的知識賺錢,願意在影視城辛苦打拼賺錢,但不願意哄女人賺錢。
「我明白了。」許姐臉上的笑意淡了淡,將自己的手機拿起來,輕點幾下,定格在相冊上,「但我跟你不一樣。對我來說,能達到目的,手段不重要。」
她將相冊對準他,說道:「小邵,你既然不願意哄我開心,那你是願意花錢把它們買回去了?」
那是他剛剛渾身紅腫,被服務生架著,狼狽掙扎的照片。
邵子秋的眼睛很尖,他還看到這幾張照片的旁邊,是不久前他餵許姐喝酒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