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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告贏了對方?這是真的嗎?不是在做夢嗎?
韶音輕輕笑了一聲,從儲物格里拿出一瓶水,遞過去道:「是,你贏了。正義戰勝了邪惡,他做了壞事,得到了懲罰。」
「真好,真好。」唐心灼接過水,無意識地擰著蓋子,口中喃喃。
她以為自己不可能贏的。
虞承堯那麼有錢有勢。
她不聰明,不機靈,也沒有愛重她的家人。她原以為自己會敗訴,背上不好的名聲,一輩子受委屈。
滴答。
滴答。
淚水不知不覺落下來,打在沒有被擰開的水瓶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忽然抬起手,捂住了臉:「嗚嗚嗚……」
可是她贏了。她告贏了,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他必須為他做下的事付出代價。
「哈哈,喜極而泣。」韶音沒有安慰她,而是從她手裡接過水瓶,擰開蓋子,又塞回她手裡,「喝點水,補充點水分。」
唐心灼握著水瓶,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強忍著哽咽:「謝謝,謝謝你。」
沒有韶音,沒有她的仗義相助,唐心灼不可能打得贏這場官司。
她甚至想,如果沒有韶音,她被虞承堯侵犯後,會是什麼樣呢?
爸爸根本不會心疼她,只會以她為恥。阿姨和姐姐更不用說了,她們從來就愛看她的笑話。
周蒙呢?他會相信她的話,她是去赴約的嗎?會幫助她查真兇嗎?如果查出來,那個人是她的姐姐,他會支持她維權嗎?他能扛得住爸爸的壓力嗎?
在經過了一場場的撕扯和不愉快後,他還會愛她,而不是覺得她煩,對她不耐,跟她分手嗎?
別說告虞承堯了。就連找出約她去酒店的真兇、告酒店裡那個對她下藥的男人,得到她應該有的公平,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爸爸不會讓她告姐姐。說不定,還會打她。阿姨是肯定不會護著她的,姐姐更不會。周蒙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
唐心灼猛地打了個哆嗦,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悲哀。
不能想。那是地獄。
「謝謝你。」她啞著嗓子,撲過去抱住了韶音,嗚嗚地哭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她的善良,讓她免於墜入地獄,現在還活得像個人。
韶音微微笑著,回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不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這是她應得的。
虞承堯傷害了她,就應該付出代價。
就算她是他的真命天女,他是她的白馬王子,至少也要在真相攤開之後。
像劇本中那樣,唐心灼不知道虞承堯就是侵犯過她,害她狼狽不堪,一身泥濘的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愛上他,才是命運捉弄。
有本事就讓她知道他做了什麼,他就是她恨的那個人,再讓他來追她!
眼底划過譏諷。
那種情況下,假如虞承堯還能俘獲她的心,成為她的白馬王子,韶音就承認他們是真愛。
「嗚嗚嗚。」唐心灼哭得停不下來。
她太想哭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這些日子躲在韶音的家裡,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煎熬。
她一遍遍洗著自己,在韶音不在家的時候。晚上總是睡不著覺,卻不敢說。她甚至不敢睡床,一沾到床,就會陷入那天中了藥,渾身無力,不受意識控制的狀態。
偶爾睡著了,也會夢到爸爸罵她,阿姨站在樓梯上看她笑話,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她,甚至對周蒙說:「哎呀,你女朋友髒了。」
她總是夢不到周蒙的反應,就嚇得醒過來。再也睡不著,也不敢睡。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她不要爸爸了。
也不要……周蒙了。
官司打贏了,她如願以償。這噩夢般的一切就要過去了,終於要過去了。
唐心灼想去一個新的地方,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爸爸他們找不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酒店那個男人、虞承堯,他們除了被判刑之外,還對她進行了民事賠償。
她手上會有點錢。帶著這些錢,去新的地方生活,並不難。
離開之前,她請韶音吃了頓飯。
還想支付這些日子在她家裡吃住的開銷,以及請律師的費用。
「你可能付不起。」韶音聽後,坐在書房的轉椅上,兩手交叉,仰頭朝她望去,笑吟吟地道:「你知道吃一頓我親手做的飯,要花多少錢嗎?」
她做的飯,是一般人能吃的嗎?
唐心灼頓時侷促起來:「我,我不想占你便宜,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請我吃頓飯吧。」韶音挑挑眉,起身拿起手機,「走吧。」
唐心灼連忙跟上。
她還想請那位律師女士一起吃飯,感謝她在這件事情上付出的心力。但律師女士很忙,又接了其他的案子,沒有時間,只能作罷。
「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吃飯時,唐心灼非常誠懇地看著韶音,「你真的是個非常熱心仗義且正直的人,我特別感激你。」
這話夸的。
灰總都不好意思聽,默默捂住了臉。
韶音好意思。就沒有她不好意思的時候。誇她怎麼了?不符合實情,她就不能接受了嗎?
笑吟吟的,說道:「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