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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在媽媽死後,漸漸塵封在記憶深處,直到剛剛,這些記憶重新浮現,仿佛被注入了一絲光亮。幼年時的遺憾,都仿佛得到慰藉。
「你做完筆錄了?」韶音沒回答她的話,轉而問道:「那位姓程的女警官跟你說了沒有?讓你住她家裡。」
唐心灼一愣,隨即搖搖頭:「沒有。」
咬著唇,眼裡的光亮消失,低下頭去。
「我們都不建議你回家。」韶音說道,看了看她隨身的包,「你手機沒開機吧?先別開機。等情緒平復一些再說,除非你有信心他們會支持你,陪在你身邊,幫助你維權。」
唐心灼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半晌,她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
維權嗎?跟虞承堯這樣的大人物槓上嗎?她不願意將爸爸往壞了想。可是,她覺得爸爸不會的。
他不會為了她,就得罪一個大人物。
與此相反,被他們知道這件事,阿姨和姐姐可能會慫恿爸爸,向虞承堯索要賠償。
要一大筆錢,然後讓她撤訴。
第203章 只對你有感覺10
「他會嗎?」女孩眼中帶著微弱的希冀,看向韶音問道。
也許是韶音在她心裡的地位不一樣了,也許是她現在太無助了,她將自己的擔心問了出來。
韶音沉默地看著她。
對上她的眼神,唐心灼眼中的希冀漸漸褪去。
「可以肯定的是,虞承堯一定會找到他們。」韶音開口道,聲音低緩,神情溫柔而冷靜,「他也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名譽,誘之以利,讓他們勸你,不要繼續告了。」
唐心灼情不自禁地後退兩步。
臉色蒼白得嚇人。
連連搖頭:「不,不會的。」
但是嘴上這麼說,她心裡十分清楚,韶音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
她早就猜到這一點,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她如何自處?何去何從?她還擁有什麼?
周蒙嗎?到那時候,她還會擁有周蒙嗎?唐心灼怔怔地想。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她無數次想起周蒙,又無數次將他從腦海中抹去。想起他,是因為她太難過了,太無助了,想要有人陪在她身邊。抹去他,原因則有些複雜。
她不想告訴他這件事。唐心灼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變得不好了。她害怕從他臉上看到嫌棄,害怕他跟自己說,為什麼失約,不在房間裡,更害怕他什麼都不說。
「那你要回家嗎?」見她低著頭,喃喃自語,不停搖頭的樣子,韶音問道。
聞言,唐心灼抬起頭。
她眼睛紅腫得厲害,這會兒雖然沒哭,但是臉上比哭還難看:「我要回家嗎?」
之前那通電話的內容,爸爸不掩的怒氣,阿姨看似好心的挑撥,又迴響在耳邊。
她如果回去,會遇到什麼?
「你終於知道回來了!說,去哪兒鬼混了?」
「天天胡混,你怎麼不能學學你姐姐?」
幾乎是一瞬間,爸爸暴怒的指責,就出現在腦海中。
「爸爸,我被人欺負了。」
如果她這麼說。
哪怕她哭了,她用委屈的、受傷的、求助的眼神看著他,但唐心灼擔心,他只會在驚愕之後,暴跳如雷:「我早叫你不要出去鬼混!現在好了吧?被人欺負了?你就是活該!」
活該嗎?
只要想想這個可能,唐心灼就渾身疼得直不起腰。
她沒有。
沒有鬼混,沒有胡來。
她只是去赴周蒙的約。至於為什麼周蒙不在那裡,是壞人在那裡,她也不知道。
她是無奈之下,匆忙逃進虞承堯的房間裡。
她不得不逃,因為那人被她打破了頭,凶神惡煞地追她。她如果不跑,一定會被抓住,下場很慘。所以在看到有一間房間的門沒有關緊,她立刻鑽了進去。
裡面沒有人,她出聲詢問過了的。因為知道裡面沒有人,她才打算躲一躲。後來藥效發作,她渾身難受,意識都模模糊糊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躺床上的,時間在她的意識中變得沒有概念,直到有個男人走到床邊,掀開了她的被子……
她一身是傷。虞承堯並不溫柔,她從裡到外都是傷,疼得不得了。
「我不活該……」她捂著嘴,控制著自己不哭,但是根本忍不住,眼淚重新掉下來,刺得眼眶火辣辣的痛。
韶音跟女警官說了一聲,把她帶走了。
女警官看了她一眼,對唐心灼叮囑:「有情況就報警,不要隨意相信任何人的話,這是我的手機號,你記一下。」
因為唐心灼沒開機,也不敢開機,女警官寫在一張便簽上,塞到她手裡。
「謝謝。」唐心灼聲音嘶啞地道。
韶音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等女警官叮囑完,就將唐心灼帶走了。
原劇情中,唐心灼沒有地方可以去,從酒店離開後,就回了家。
現在情況變了,她報警了,還認識了韶音、女警官,並接到父親的怒罵電話,就不一定非得回家了。
「你有男朋友?」
到了家,韶音給唐心灼拿了換洗衣服,讓她打理一下自己,又熱了一杯牛奶,放在茶几上。等唐心灼從浴室出來,坐在沙發上,紅腫著眼眶捧著牛奶杯,安靜地縮成一團,韶音忽然開口道。
這個情節是繞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