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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林月如氣得渾身發抖,拔劍就要衝過去,「你污衊我爹!」
蘇玉台拉住了她。
「林兄弟,你冷靜。」他說道。
林月如自然掙扎不已:「你放開我!」
「你爹,他的確……」蘇玉台支支吾吾起來,但看著她激動不已,看向蘇莊主滿是憎恨的目光,仍舊忍不住說出口:「他的確闖入碧水山莊,偷盜了藏寶圖。」
林月如停下掙扎,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當日是這樣的……」蘇玉台不想在她心中落下一個隨口說謊,只顧維護自家利益的形象,於是將那日的事情說出來。
他親身經歷。
是因為他玩忽職守,才令林掌門闖入藏書閣。
也因此,蘭音受連累,被推出去頂鍋,挨了鞭子,後來離開碧水山莊,失去音訊。
「你胡說!」聽完他的解釋,即便信了兩三分,但林月如仍舊是一把推開他,捂著嘴巴,向外跑去。
這個可憐的姑娘。
韶音的目光追隨著她,滿含憐憫。
她為父報仇而來,本該經歷一場大仇得報的痛快。結果,真相如此不堪。
「林兄弟!」蘇玉台想追,但被韓夫人叫住了,「玉台!過來!」
看著母親嚴厲的神情,蘇玉台猶豫了下,叫了名離恨宗的弟子,說道:「你去關注下林兄弟,別讓他想不開。」
那名離恨宗弟子正看熱鬧,看得帶勁。聞言,翻了個白眼:「在下乃離恨宗弟子,而非碧水山莊的弟子,你認錯人了。」
蘇玉台頓時一噎。
隨即,眼裡有了怒氣,抿緊唇,拂袖走了。
歪門邪派,就是歪門邪派!一點道義都不講,絲毫不通情理!
他回到碧水山莊的席位,叫了名山莊的弟子,吩咐下去。那名弟子低下頭,抱拳道:「是,少爺。」
轉身去尋林月如了。
「你怎麼跟那魔頭的女兒攪合在一起?」見到兒子,韓夫人率先厲聲問道。
蘇玉台一愣:「什么女兒?」
「你該不會看不出來,那少年是女扮男裝的?」韓夫人微睜眼睛,愕然問道。
蘇玉台臉上的神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了他的答案——他真的沒看出來。
「……」
饒是韓夫人,此刻也不禁有些無語。頓了頓,她改口道:「不論如何,不許你跟她再有瓜葛!」
重重哼了一聲,她鄙夷又厭惡地道:「都是因為她爹!令我碧水山莊蒙受如此大的損失!」
那女孩兒居然有臉說出玉華門不再跟碧水山莊來往的話,她憑的什麼?
一個盜賊的女兒!區區沒落的玉華門!配讓她兒子噓寒問暖,體貼關切嗎?
「娘,我——」
不待蘇玉台說什麼,只見台上局勢又有了變化。
「我嵩山派,自今日起,與碧水山莊再無恩義,永不再往來!」
「我長寧宗,自今日起,與碧水山莊再無恩義,永不再往來!」
「我焦綠門,自今日起,與……」
蘇莊主的表情變得愕然。
拿在手中的酒杯,都喝不下去了,眼睛越睜越大,愕然越來越多,似乎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局面,吃驚不已地看向其他門派的方向。
「我華山派,自今日起,與碧水山莊再無恩義,永不再往來!」
此話一出,再無人說話。
廣場上寂靜得針落可聞。
所有門派,都向碧水山莊表示了斷交的態度。
「嘿嘿。」韶音不加掩飾,明目張胆地笑了出來,叉起侍奉弟子為她切好的梨塊,美滋滋地吃起來。
沒朋友啦。
這下沒人跟碧水山莊玩啦。
她朝碧水山莊的方向,投去同情的目光——真可憐,混得還不如她的離恨宗呢,好歹離恨宗現在跟各門派關係緩和,還被青山派認了兄弟。
謝掌門要知道她如此厚臉皮,一定會哼她一聲。
但不管怎麼說,即便是謝掌門,從今往後,也不會再對離恨宗投以鄙夷、不屑、憎惡的眼神。
此次除魔一事,離恨宗出人、出錢、出力,提供線索、提供場地、提供計謀。
不僅順利除魔成功,還揪出了碧水山莊這顆隱藏極深的毒瘤,委實不同凡響!即便是他們這些名門正派,也不得不承認離恨宗在此次事件當中的功勞。
離恨宗的洗白之路,成功了一半。
「賤婢!」只有韓夫人,恨得咬牙,投去淬毒般的目光。
她被廢了一隻手、一隻腳,往後再也不能提劍,行俠仗義。這全是拜韶音所賜,叫她怎麼能不恨?
「娘,她不是蘭音。」蘇玉台聽不得這些,皺眉說道。
韓夫人冷笑一聲,看向他道:「那小賤人跟你說的?」
「娘!」蘇玉台拔高聲音,表示不悅。
再次冷哼一聲,韓夫人看向上座,只見韶音笑得清澈開懷,俏麗的臉上擋不住明燦的快樂神情,咬了咬牙:「當日我親眼所見,她身上那些鞭傷!」
當時,她懼於韶音所知道的事情,怕她不管不顧地暴露出來,給山莊帶來麻煩,所以否認了她的身份。
現在這種情形,再否認還有什麼意義?
但是令韓夫人最為惱怒的,卻是如今再指出她就是山莊出去的丫鬟,已經沒有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