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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正事要緊,車外的馬仔們還是狠狠瞪著她,打算聽她夸完了,再辦正事。
「還有哦,人狠話不多!在外面混的,都要謹記這一條。你們就做得很好,不服就干,上去就是干,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這很棒哦!」她一臉認真地說道。
看著她一根根豎起手指頭,認真的樣子,像是幼兒園的小女孩在數餅乾。
馬仔們忍不住看她順眼幾分。
本來他們跟她也沒仇,是老闆叫他們抓她的。
「喂,你話說得再好聽也沒用,老闆叫我們請你回去,你最好跟我們走。」之前踹車頭的那個青年說道。
怎麼會沒用呢?
他們現在不是停手了嗎?
劍拔弩張的氣勢,一旦降溫下去,想再升上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嗯嗯。」韶音笑眯眯地點頭,看著他說道:「小哥哥,你們老闆凶不凶?多大年紀?是什麼人?有沒有不良癖好?你先告訴我,讓我心裡有個底,好不好?」
青年皺起眉頭,本來不想跟她囉嗦,想快點帶她走人。但是,形勢如此,他看著車門前守著的煞神,又看了看煞神背後的甜美可愛小姑娘,捋了把額前的黃毛,說道:「你問那麼多也沒用。老闆讓你去,你跑不了。」
「我們老闆五十多,沒有不良癖好,但是會弄小姑娘。」青年身後,一個馬仔插嘴道。
話落,兩道目光同時朝他瞪去。
一個是打頭的青年,另一個是鄭月松。
什麼弄小姑娘?這種話,他居然敢在這麼幹淨單純的小姑娘面前說出口!
「他不會打人吧?」韶音好像沒聽懂一般,扒著車窗,露出憂心忡忡的神色,「雖然我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但領養我的爺爺奶奶對我很好,從小沒打過我。你們老闆,他不會打人吧?」
驀地聽她說出身世,馬仔們都怔了怔。
他們雖然混,但也是有爸有媽的。雖然有人的爸媽不靠譜,但好歹還活著,頂著嘴、動個手,還能摳搜一筆錢出來。
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
馬仔們面色各異,都沒有出聲,也沒有動手。
鄭月鬆緊緊盯著他們,神情戒備。
直到一陣警笛聲響起——
「誰報的警?!」青年馬仔瞬間回神,惡狠狠地道。
司機立刻舉手:「是我!」
並不是他。
鄭月松早在下車的前一刻,就報了警。
但他沒有說,只是牢牢擋在車門外,防止這些人狗急跳牆。
「都幹什麼呢?不准動!」
警察同志很快到來,繳械,控住場面。
「他們也不容易,都是他們老闆逼他們幹的,警察同志不要太難為他們好不好?要為難,就為難收買他們的人吧,那才是大壞蛋!」韶音終於下了車,站在鄭月松身邊,一臉同情地看著馬仔們。
馬仔們個個黑著臉。
裝什麼好人!有本事她別報警啊!
「小哥哥,你們出來後,要做個好人啊。」韶音擔憂地看著馬仔們說道。
涉嫌綁架,這些人全都要蹲一蹲的。
「要你管!」額前一撮黃毛的青年別過頭去。
其他人也不再看她。
假惺惺!
裝什麼好人!
如果她是衣食無憂、無憂無慮的大小姐,他們還能呸她一口,罵她幾句。
但是,她一個沒爸沒媽,被老頭子老太婆領養的可憐女孩,讓他們有些罵不出口。
一個個被帶走了。
韶音和鄭月松也要錄口供。
之前訂的車票,只能改簽了。
從警局出來後,已經是傍晚了,兩人打車去酒店。
鄭月松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但是沒地方換衣服、洗澡,看上去有些狼狽。
「今天的事,謝謝你。」酒店走廊上,韶音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真誠地看著男人說道。
她的眼神看上去太清澈了。似乎只有真誠,沒有別的任何。
鄭月松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原以為,她此刻會有點別的情緒流露。
為什麼呢?
鄭月松問自己,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客氣。」他很快回神,沖她點點頭,「好好休息。」
是他誤會了。他本以為,她通玄術,那麼之前的幾次偶遇,應該猜到他身上戴了桃花符,他的桃花就是她。
現在看來,她好像沒注意這些。僅僅把他當成一個認識的人,朋友的哥哥。
「你等下,要洗澡嗎?」韶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需不需要幫忙?」
鄭月松一愣。
就見她連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你洗完澡,需要重新上藥,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手上破了皮,胳膊、肩背上有著大片淤青,要好好塗藥才行。
隨著她話落,兩人之間的氣溫,仿佛有些升高。
「你不該解釋的。」鄭月松想說。
然而嘴唇動了動,說出口的卻是:「不用,謝謝。」
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真的不用嗎?」身後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跟他妹妹是一個年紀,長得清秀靈動的小姑娘追上來,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你自己夠不著的。」
鄭月松的腳步頓住。
抿起唇,深深地看著她:「這麼想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