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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真人臉色微寒,有些不快。她們也是來挑靈獸的,誰要他相讓?
可是,他的確比她們先來,如果要爭這隻雪狼,倒也站得住腳。
她抿著唇,沒有說話,看向了女兒。
韶音這時有些騎虎難下。
這男人敢調戲她,她就該索性一口應下,叫他吃癟。
但是不行。她現在是「天衍宗大師姐」「未來掌門人」的人設,怎麼好跟小師弟搶呢?
糾結片刻,她假惺惺地道:「不必了,我怎麼好跟宋師弟搶靈獸?既是宋師弟先來到此處,那這雪狼便讓給你好了。」
「噗!」一身黑衣的健碩男人,當著兩人的面,扭過頭去,抖著肩膀笑。
韶音黑了臉。
賤不賤啊?
玄月真人的臉色也不好看。當著她的面呢,欺負她女兒?當下,化神修士的氣勢一放,冷聲道:「你笑什麼?」
宋濟言再硬氣,也不過是個金丹修士,面對高了他兩個大境界的化神修士,不得不老老實實地止了笑,拱手道:「真人恕罪。」
玄月真人看他十分不順眼。想到他先來此,她們後到的,便不好跟他計較。
他一開始沒露面,應當是起了相讓之意。
「我們走吧。」她收起氣勢,看向女兒道。
韶音點點頭,踏上飛劍之前,她回頭對宋濟言假意關切:「宋師弟跟這頭雪狼有緣,日後可要好好待它。」
宋濟言一本正經地拱手:「是,未來掌門。」
「……」
韶音扭過頭,登上飛劍,再也沒回頭。
「哈哈哈!」灰總笑得快厥過去了,「你這個大小姐的人設在他面前天然吃虧啊!」
韶音陰沉沉地道:「未必呢。」
倒是玄月真人,終究沒忍住,暗中釋放一道靈氣,對宋濟言小懲大誡。
然後問女兒:「雪狼就算了,他畢竟先到的,就讓給他了。你再想想,挑哪一隻帶走?」
「都不帶了吧?」韶音背著手,悠悠然吹著半空的風,「帶回去還要自己養。不如留在後山,還有人幫我養。」
她每次出門歷練前,現去後山領一隻,簡便又快捷。
聞言,玄月真人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不用你養,我們玄月峰有童子侍奉。」
「那多不專業。」韶音連連擺手,「在後山養著就行,還不花我們玄月峰的靈石。」
玄月真人更加一言難盡:「音音,咱們玄月峰不缺靈石。」
她女兒到底怎麼了?為何突然之間,變得既無恥又摳門?想到剛剛在雪狼邊上說的那番豪言,她皺了皺眉:「你對掌門之位感興趣?」
「本來是不感興趣的。」韶音把玩著衣帶,垂眸答道:「這不是溫別宇想,我要跟他搶嗎?」
玄月真人愣住:「因為他?」
「哼,我要奪走他最在意的東西。」韶音說道,語氣有些不經心,但透露出來的執念卻很明顯。
這讓玄月真人一時說不出話來了。心情有點複雜,後悔只跟蘅蕪真人換了一頭靈獸。衝著女兒被傷心的程度,真該多換幾隻!
緊接著,她想到女兒的豪言,又覺得很有道理,就該把後山的靈獸都賠給她才是!
「好。」玄月真人點點頭,「你要做的事,我和你父親都支持。」
韶音微微一笑。
朱雀峰上,顏色鮮艷的小火球睜著兩粒圓眼珠,直直望著天際。但它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也沒見那兩個女人再回來,豆豆眼裡的光彩一點點熄滅。
「哼。有眼無珠的臭女修。」它將身子一轉,屁股對著外面,再也不看了。
*
韶音回到洞府,開始扒拉自己的小寶庫。
「找到了。」她很快找到自己要的東西,是一粒龍眼大小的妖獸內丹,呈青色,半透明,霧蒙蒙的似有光彩在其中流轉。
她托著這粒內丹,來到外面,在蒲團上盤腿坐了,托著腮道:「你說,這是他自己殺的妖獸,還是他買來的?」
她問的是灰總。
「應該不是買的吧?」灰總猜測道,「他很窮的。」
看看他穿的什麼玩意兒,一條腰帶用十年似的,灰總想想他那身打扮,就忍不住嫌棄。
「可他是金丹修士,這粒內丹,至少是修為在元嬰期的妖獸留下的。」韶音垂眸打量著內丹,若有所思。
那天,她跟宋濟言交手,固然打贏了他。但是,她也知道,他的打法非常直白、坦率、毫無防備和保留,那是對自己人才用的打法。
如果是在外面,對上邪修或妖獸,他一定不會採取這種打法。
「你說他越階挑戰?」灰總詫異道,隨即又沒了興趣,「管他呢,反正那天他輸了。」
韶音卻不是在想這個。
她掂著這粒內丹,想的是宋濟言為什麼送她這個?
誠然,她結丹是一件喜事,但長輩們送她結丹賀禮很尋常,他不過是一個師兄,還不是親師兄,平時來往也不多,怎麼送她如此貴重的賀禮?
她想起隨著這粒內丹一起送來的紙條,上面用龍飛鳳舞、極其狂草的字跡寫著:「外出歷練,拿出照明。」
好像只是給她送了只燈泡似的。
這人有點意思。
勾了勾唇,韶音將內丹收入乾坤袋,起身出了洞府,往宗門的任務堂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