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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十五年前,王家有一位嫡支老爺,跟北戎人做生意,害死了邊關兩千將士。計老頭大怒,當時就把那位王老爺的腦袋砍了,並掛在城牆上,以祭奠枉死的將士。

  這一舉動,狠狠打了王家的臉,令王家記恨在心。如今他致仕,頓時如聞見腥味兒的惡狼,立即撲了上來。

  倘若皇上現在好好的,不在氣頭上,又或者沒有疑心過計將軍,那麼這封彈劾的摺子根本不會起作用。

  然而,偏偏蕭寒煜跑了,怎麼也找不到。他跑之前,還給皇上戴了好綠一頂帽子,叫皇上對他恨之入骨。

  再想起蕭寒煜曾挑唆計將軍造反,此刻疑心又犯了——蕭寒煜該不會是被計家救走了吧?計家是有這個膽子的!至於他們之前和離又翻臉,難道是緩兵之計,為了打消他的疑慮?

  這樣一想,他登時心中厭惡,立刻批覆了奏摺。

  「什麼?!」已經離開酈縣,正趕往家鄉的計老頭和韶音,忽然被一隊官兵包圍了,且拿出了緝捕令,讓計老頭懵了,「老子幾時殺人了?胡說八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假扮官兵,不怕死的嗎?」

  官兵中走出一人,穿著正經官袍,戴著正經官帽,乃是酈縣的捕頭:「有人告你殺了張大有,計安復,你可知罪?」

  計老頭已經知道,那鄉紳的名字叫張大有。但他只是砍了他的胳膊,可沒殺他!

  但口說無憑,他又不願與官府作對,於是沒有反抗,被帶走了。

  韶音和老僕不在嫌犯之列,沒有被帶走。

  「爹,我會救你出來噠!」韶音站在馬車前,雙手交握在身前,一臉天真美麗地道。

  計老頭:「……」

  捕頭心下覺得她反應怪異,格外打量了她兩眼,目光在她腰間纏著的鞭子上掃了一眼,最終還是壓下心頭古怪,帶上計老頭和手下官兵就走了。

  「小姐,老爺被抓走了,這怎麼辦?」老僕擔憂地道。

  韶音看著一隊人走遠,這才伸了個懶腰,說道:「當然是救他出來啊!」

  她已經從灰總那裡得知了消息。

  而且蘇宜年的信也在路上了。

  她走到馬車前,卸了馬,翻身躍上:「我回肅州。你在後頭,慢慢趕路。」

  說著,將裝有盤纏的包裹往他身上一丟,而後夾了夾馬腹,調轉馬頭:「駕!」

  計大將軍被抓了,還要被砍頭,這個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席捲整個大梁。

  「什麼?要殺大將軍?!」

  「大將軍犯了什麼事嗎?」

  「殺個惡霸而已,那惡霸強搶民女,搶到大將軍頭上,殺他難道委屈了他嗎?」

  「人根本不是大將軍殺的,大將軍只是砍了他一隻手當教訓,人是王家殺的,為了栽贓大將軍。」

  「皇上難道不管嗎?」

  「噓,你小聲些。皇上如果管,當初就不會收回大將軍的虎符,又奪他官職了。」

  百姓也不是傻的。大將軍還不到老邁的年紀,為什麼讓他告老回鄉?

  有他守在邊關,百姓們不知道多安心。一個個祈禱大將軍身體康健,活到百歲。家裡有條件的,還會去寺里點長明燈,給他祈福。

  結果,皇上讓他告老還鄉了!戲文里經常唱,帝王多疑,飛鳥盡良弓藏。只是現在,飛鳥還沒盡呢,他就把良弓藏了。藏了不說,還要折斷!

  簡直昏庸!昏庸!

  「姓蕭的沒一個好東西!」肅州,茶樓里響遍了罵聲。

  蕭寒煜不是個東西,皇上也不是個東西!

  可憐他們計將軍一身忠肝義膽,盡職盡忠地守了邊關幾十年,到老了還要被清算。

  軍營里也是一片沸騰。

  沒有任何地方,比軍營里的將士們對計將軍的感情更深。他們有的是被計將軍提拔上來的,有的是被計將軍手把手教過的,有的被計將軍救過命,他愛兵如子,將士們對他敬慕極了!

  於是,當韶音策馬趕至軍營,舉刀喝道:「誰願與我同去徐州,殺了王狗,救出大將軍?」

  呼喝聲震天:「我願前往!」

  「小人自願前往!」

  「大小姐帶小的一起去!」

  計老頭已經被罷官,嚴格來講,他已經不是大將軍了,現在的大將軍另有其人。

  但是,誰在乎呢?

  韶音領了五千人馬,奔去徐州,直至王家。

  「誰殺了張大有?」她頭戴紅纓盔,身披青銅甲,手持一柄烏光閃閃的長刀,率領五百兵士,立於王家門口,寒霜滿面地喝問。

  王家乃大族,家裡養著部曲,因而並不懼怕,還喝道:「竟敢來我王家門口撒野!」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韶音冷笑道。

  一隊又一隊兵馬出現在巷子裡,何止是五百人!而且,個個精兵強悍,殺氣騰騰!

  王家人頓時面露驚駭,強撐著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當街行兇,是要造反嗎?」

  「造反又怎麼了?」韶音左後方,一名伍長喝道。

  聞言,韶音笑了笑,美麗的唇角彎起戲謔的弧度:「看來你們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那可怎麼辦?這消息是一定不能泄露的。」

  「你們——」王家人頓時面露土色。

  韶音卻收了笑容,一揮長刀:「殺!」

  王家私養的部曲,全被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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