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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看,頓覺一言難盡。

  這,這紙面上,通篇沒有一個「吃」字,卻又滿滿的都是「吃」字。

  不知道的,以為他在讚頌鮮美可口的珍饈。

  這……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是,假如這首詩當真是讚頌王妃美貌的詩作,那麼……

  稍顯輕浮。

  說得再難聽點,這都可以歸為不入流的艷詩了!

  眾人表情複雜,再看向詩作的主人,只見她抱臂站立,下巴揚起,滿滿都是自信的模樣,心下更是一言難盡。

  陳王妃看不出這詩作的平庸、不切題、疑似狎戲,不怪她。畢竟她是計將軍的女兒,從小在軍營長大,看她現在的樣子,也知是愛武裝不愛紅妝的。可是,可是陳王怎麼也……

  「敢問王妃,沒有拿錯嗎?」有個厚道的老實人,客氣地上前問道。

  韶音抬頭往牆上瞅了一眼,搖搖頭:「沒有拿錯。」

  「我等知道了。」那老實人道。

  投票開始。

  眾人一邊寫下支持的作品,一邊暗暗眼神交流。

  這位陳王,可真是虛榮啊!

  瞧瞧他寫的什麼詩?在家裡糊弄陳王妃也就罷了,畢竟陳王妃不通詩詞,稍稍糊弄一下就過去了。可是,他怎麼好意思讓陳王妃拿著詩詞出來,跟他們比試?

  沒人覺得這是韶音自作主張。

  即便第一次是,可這都第二次了,難道陳王還不知情?王妃讓他作詩就作詩,問也不問一句?

  不可能的。

  他一定是知道的。

  而他為了顯得不知情,故意不出面,只讓王妃出頭,真是虛偽又軟弱!

  眾人心裡輕鄙,面上卻不顯,正經走著流程,唱票,統計,得出前三名。

  「王妃,承讓了。」前三名文士站出來,對韶音拱手一禮。

  韶音的臉色不大好。仿佛沒料到,今日又輸了。

  「行吧。」她說道,對身後一伸手,從侍衛手裡接過錢袋,往桌上一丟,「你們贏了。」

  三人相視一眼,齊聲道:「王妃慷慨!」

  「哼。」韶音輕點腳尖,下巴揚了揚,「這幾首詩,我都很喜歡,我拿走了?」

  三人忙道:「您請隨意!」

  反正是他們自己作的,回頭默寫一份就是了。

  韶音拿過頭三名的詩,又拿回蕭寒煜的作品,嘴巴微微嘟起,看上去有點不開心。

  「明天還比?」臨走前,她抬頭問道。

  眾人相視一眼,有些猶豫,又有些意動。

  很明顯了,陳王妃是個心胸疏朗的大氣之人,她沒有陳王的那些虛偽、小氣的毛病,就只是覺得陳王的詩作好,拿出來跟大家交流交流而已。

  多則一百兩,少則二十兩的獎金,這誰不心動啊?

  「倘若王爺有意,我等靜聽恭候。」眾人紛紛拱手道。

  你家王爺要比,我們奉陪啊!

  「那行。」韶音作勢想了想,答應下來。卷了卷詩作,大步邁出門去。

  回到將軍府,她將詩作讓下人送回房間,自己去了客院。

  這時已近中午。

  「姑爺的新詩,作出來了嗎?」韶音站在客院門口,問守門的下人。

  下人搖頭:「回小姐,姑爺沒說。」

  那就是沒作出來了。

  韶音垂下嘴角,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握著鞭子就衝進去了:「蕭寒煜!你的詩呢?」

  蕭寒煜此刻躺在床上,有氣無力,既是病得,又是餓得,奄奄一息。

  他早上喝了清粥,又吃了一碗湯藥,渴是不渴的,但肚子裡沒米,實在沒有力氣。

  作詩?他這會兒腦子都轉不動了!

  又見他的王妃怒氣沖沖地闖進來,連生氣都沒有力氣了,手指動了動,勉強提起力氣說道:「我病成這樣,你眼裡只有詩嗎?」

  望向她的眼神,不掩失望和痛心。

  「你生病是我害的嗎?」韶音沖至床前,毫無心疼和憐惜的模樣,扯著鞭子說道:「我問過大夫了,說你是吃多了,積食,腸胃不適應,才會不舒服!」

  「難道是我捏著你的嘴,硬生生給你灌下去的嗎?」她理直氣壯地道,「你怎麼能怪我?」

  關她什麼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蕭寒煜氣得,頓時咳嗽起來:「咳咳!」

  因著這咳嗽,蒼白的臉上終於多了幾絲血色。他竭力忍住咳,偏頭看她,目中滿是怒火:「非是積食!乃是先前忍飢挨餓所致!」

  他當然不肯承認。

  堂堂王爺,把自己吃撐了,簡直丟人丟到天邊了!

  「難道是我讓你挨餓的?」韶音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不肯認這個罪,「我讓你討好我,你偏不,難道怪我?」

  蕭寒煜睜大眼睛,看著她。

  「你我是夫妻,我都討好你那麼久了,讓你討好我一下又怎樣?」見他說不出話來,韶音更是有的說了,「你寧肯挨餓,也不肯討好我,討好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還指望我心疼你嗎?」

  「我一點兒都不會心疼你!」韶音毫不客氣地直言道,俯身下去,將他抓起來,「快起床!給我作詩!我要新的詩!現在就要!」

  蕭寒煜掙扎:「放手!你放手!」

  他的掙扎沒有任何效果。他的王妃是將門之女,從小耍鞭子長大的,力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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